連格明白這話題遲早都得來,李倩是什麼人啊,堂堂將軍夫人,說話能不說重點嗎?但是呢,李倩就是有這樣的能耐,連消帶打地讓人聽著特受用。她若一見面就跟連格說正事兒,連格肯定聽不進去。
連格知道母親的手段,卻還是掉了進去。
“孩子的事兒他知道了?”
連格點點頭。
“他怎麼打算的?”
連格從衣服口袋裡拿出那個微型的殲擊機模型。
根本不需要連格解釋,李倩一看到上面的編號就明白了這個東西的意義,當初連波追她的時候,也是拿一個帶著編號的模型作了定情信物,說起來,倒有些傳統和淵源可講了。
李倩臉上露出一些滿意的微笑,這小子看來是認真了。這東西,算是飛行員的特殊身份證,意義非凡。
連格偷偷注意母親臉色,李倩問她:“他給你的時候說什麼了嗎?”
“說了。”
連格回答,想起那天實驗室裡他突然的求婚,他找不到戒指的窘境,窗簾縫裡溜進來的柔和陽光,三個看熱鬧的兵做了見證人。
“說什麼了?”李倩漫不經心地問。
“嫁給我。”
“說什麼。”
“嫁給我。”連格重複了一遍。
李倩頓了一頓:“你怎麼回答的。”
“我說……好。”
李倩點點頭,也不氣也不急,一抬頭看到丈夫正站在二樓的樓梯上。
“親愛的,你不是說過兩天蘭州要搞飛行演習嗎?我也去看看怎麼樣?”她瞟了一眼連格,“對了,格格,他媽媽是不是住在療養院,很久沒見他了吧,咱們接她一起去吧。”
連波和連格都愣了。
“是。”過了半晌
連格說。
“行啊。”又過了半晌,連波回答。
在蘭州空軍總站的羅少輝這兩天總覺得自己好像要有麻煩了。訓練時他全神貫注有如神助般表現優良,一空閒下來的時候,一隊的飛行員兄弟似的坐一塊兒聊天扯皮,他就愣愣地發呆,讓隊友們都以為這個素質一流業務熟練的試飛員是個天高任鳥飛但兩腳一落地就變成半個傻子的那種特殊天才。
兩天前羅少輝最後一次跟連格通話,連格在電話裡只說了三句話。
“我挺好的。”
“我爸爸來了。”
“不用擔心。”
然後這兩天從試飛基地傳來的訊息是,連格被連波將軍帶回家了,原因不詳。
他當然知道是什麼原因,而且很詳細地知道,而且他還是這個原因的罪魁禍首。
連格在家裡安安心心地待了三四天,沒和羅少輝聯絡,準備演習的飛行員們的訓練都是全封閉式的,羅少輝只能用宿舍樓裡的一個公用電話,那個電話每天只有一個小時是可以使用的,大家都有家人,女朋友,總不好常常打電話。
羅少輝記得連格家裡的電話,但打過一次,家裡正好沒人。
他始終記得陸師長說的話,只要這次演習表現出色,他想的事情就能成。
以連將軍的眼光,大概只有成為最出色的軍人,他才肯把女兒交給自己。
羅少輝打電話的那天,連格正好和母親一起外出。
那天早上,連格睡到十點才醒,自從那天的談話之後,父母再沒針對她和羅少輝的關係說什麼,孩子的問題,也沒再批評她,整天變著法兒地給她弄好吃的。連格覺得自己正日益臃腫起來。
連格剛醒,下了樓,母親那天休假,正坐在沙發上看書喝茶,見她下來,去給她弄了點吃的,溫柔地看她吃完。
“媽,怎麼了?”
“你一會兒去換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