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客人,卻又不止是客人,因為我代表的是舅舅,是他們實際上的家主。」
「嫡支五代單傳,與旁支的血緣早已淡薄,說句不好聽的話,大家都是已出五服的親戚,而當年該報的仇都報了,要是舅舅有兒子,讓兒子將秦氏延續下去自然千好萬好,但現在舅舅只有一女。」顧景雲道:「舅舅對秦氏感情有限,在妞妞和秦氏間他肯定選妞妞。所以其實分宗或放棄秦氏對妞妞來說更好,只要我還活著,我們將來的孩子也不至於太差,她就有孃家依靠,並不用依仗秦氏。」顧景雲躺在床上,抱著黎寶璐低聲道:「何況舅舅和舅母也不會讓她長成只能依靠父兄的弱女子,所以秦氏對妞妞來說可有可無。」
「六舅舅或許是真為舅舅考慮,但未必沒有為秦氏謀劃的打算,畢竟秦氏大部分資源都掌握在嫡支手上,要是嫡支後繼無人或是離開,秦氏必損失慘重。」顧景雲輕聲道:「而分宗是旁支最不能接受的結果,因為有舅舅在的地方便是秦氏嫡支,便是秦氏。一分宗,跟著舅舅一起離開的隱性資源最少能佔到五成。與其說是舅舅分出去,還不如說是舅舅把整個秦氏嫡支給分出去,把整個汝寧秦氏一分為二了。」
黎寶璐明白過來,現在秦氏是汝寧最大的望族,是大楚一等一的世家,可要是秦舅舅分宗,便相當於把汝寧一分為二,一等一的世家可能就要淪為二等世家了。
對於這種傳承了八百餘年的家族來說,這無異於拿鈍刀子殺人。
好殘忍!
「所以我們不必摻和進這攤渾水裡,六舅舅的提議我們不必考慮,現在是秦氏一族巴著舅舅,而不是舅舅留戀秦氏,他們能接受妞妞最好,不能也不要妄想損害妞妞的利益,不然只這一招便能讓秦氏亂族。」顧景雲再次感嘆,「嫡支和旁支的血緣太遠了,感情也不多深厚。」
所以秦舅舅不會考慮太多旁支的利益,而旁支也很難成為妞妞的依靠。
其實要是沒有這十五年的流放,秦舅舅即便沒有兒女也會把秦氏當成自己的責任的。
但這十五年來他受的苦難太多,人情冷暖皆品嘗了一遍,對旁支的感情也更加淡薄,自然不會為了秦氏而委屈自己的女兒。
與此同時,許多睡不著的秦氏族人也在慨嘆,「嫡支與旁支的血緣太遠了,追根究底還是因為嫡支生的太少了。」
嫡支要是也子嗣繁茂,那與家族的牽扯只會更深,不像現在,他們五代單傳,血脈只有一人存續,想要抽身離開太過容易,牽掛太少了。
「明日你去見黎氏客氣些,最好打聽一下九叔的閨女,要是那姑娘能嫁回汝寧就好了。」
被叮囑的妻子們:呵呵,一個才兩歲多的女娃,還是出自秦氏嫡支,誰敢那麼早定下?誰有本事定下?
「再敲打一下黎氏,秦氏必須我們秦氏的血脈繼承才行,顧景雲姓顧,過繼到嫡支算怎麼回事?最好能讓他們知難而退。」
「六叔也真是的,那事都多少年沒人提起了,偏他還記著,真要過繼,咱秦氏這麼多人,在哪一房選人不行?非要過繼一個外姓人。」
這一晚註定成為許多人的不眠之夜,秦承宇更是喝了一晚上的酒,第二天太陽初初升起時他才丟下酒壺搖搖晃晃的開門出去。
直視著天邊的圓日,眼睛因為受到刺激流下眼淚來,他捂著眼睛任由淚水流下,心裡卻最終下定了主意。
秦氏一族五世前的事決不能再重演,二房已經做過一次罪人,不能再做一次,所以即便心中滴血,他也得咬著牙向秦信芳和顧景雲讓步。
只要不是讓外來人掌權,哪怕是讓妞妞當家主他也認了!
顧景雲難得早起和黎寶璐盤腿坐在假山上迎著朝陽打坐,等到太陽蹦出山頂倆人才收功睜開眼睛。
紫蘿和紫衫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