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去城裡的時候我就交代他買了。劉家送來的那塊便當做是你孝敬給孃的吧,等弟弟回來了我們用那塊做嫁衣。」
曲招娣忍不住低聲問,「三妹,你們哪來這麼多的錢,不會真的是找你們先生借的吧?」
她有些焦急的道:「你們先生是好人,你和弟弟跟著他們白吃白住不說,還教你們這麼多本事,你們可不能,可不能……」
「得寸進尺,」曲維貞接上她的話,笑道:「大姐放心,我和弟弟心中有數呢,你不用管。」
曲招娣攏著眉。
「只是有一件事我卻要拜託一下大姐。」
「什麼事?你說。」
曲維貞低聲道,「大姐的婚事是定了,二姐的年紀也差不多了,我和弟弟這一走就照應不到你們了,所以你還得經常回來看看她們,若是爹孃要給二姐定親,你若能攔就攔,不能攔就叫人傳口信給我們,城裡的鏢局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進京,他們可以幫忙的。」
招娣經歷了退婚,心性倒是有了一些改變,聞言點頭道:「你放心,我知道你擔心爹孃會給來娣找個像王老爺那樣的人。我會經常看著的。」
曲維貞這才抿嘴一笑。
她能幫她們的實在有限,畢竟她不可能時刻在她們身邊,幫得了她們一時,幫不了她們一世。
哪怕很渺茫,她也希望姐妹三人能夠稍作改變,哪怕變成壞人惡人也行,總比像之前那樣任人宰割的強。
這段時間的經歷的確給招娣三姐妹很大的感觸,從去縣城到去王家莊偷看王老爺,再到退婚,三姐妹覺得這幾日生活的記憶比之前的十來年都要深刻。
以前她們覺得只要聽父母的就好,她們不敢反抗,也沒想過反抗,但看著弟弟和三妹(三姐)一步一步的將父母逼得後退,她們才知道原來也不一定非得聽父母的。
不僅弟弟,就是盼娣都可以讓爹孃退步,她們不奢求父母會對她們退步,卻希望可以多些喘息的空間。
於是,曲家的生活在不知不覺間慢慢的改變,比如,不管多冷,只要外面不下大雪,招娣三姐妹起床後都是必須去山上打柴的。
曬乾了堆在院子裡,要是自家燒不完還能背到城裡賣。
可是現在,招娣她們不再一起床就主動上山了,而是會吃完早飯就回房認字,學針線,等到太陽最大的那會兒才上山轉一圈,三個人才能揹回來一捆木柴。
過了陽光最好的那會兒,三姐妹又開始窩房裡不出來了。
曲父曲母最近正單方面的跟女兒們冷戰,因此根本沒留意到這點,待他們發現女兒們不如以前好使喚時已經過去許久。
而逆骨一成,再想順回來就太難太難了。
來娣姐妹都有了自己的想法,該她們幹的活兒她們不會少,卻不再像以前一樣父母不叫停就不停歇,而是會有意的調整自己的作息,讓身體不那麼難受,一天下來便感覺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
曲靜翕借著要過年的幌子來回汝寧城好多次,不僅給曲招娣買了紅布,還多買了幾匹布,給每個人又做了一套衣服,讓曲父和曲母心疼不已。
不由抓住他逼問道:「小寶,你老實說你身上還有多少錢?」
小寶漲紅了臉道:「這錢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是誰的?」曲母瞪大了眼睛,「難道是盼娣那小妮子……」
曲靜翕見母親臉都猙獰了,下意識就搖頭道:「不,也不是三姐的。」
「那是誰的?」
曲靜翕低頭道:「是先生和師孃的。」
這些錢都是他們給的月錢,的確算是他們的,曲靜翕還是第一次說這樣的謊話,因此額頭有些冒汗。
曲父和曲母倒是不懷疑,因為他們知道兒子乖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