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日子裡,蝶衣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穆沙羅,緋紅,蒼懷,忌水教的每一個人。
明明是一起出任務的。回來的,卻只有她一個。
她把丹青弄丟了。
而衛子卿除了比武在臺上,剩下的時間不顧恩師陸子毅如何吹鬍子瞪眼咆哮勸誘,幾乎全部用在呆在蝶衣身邊。看著蝶衣有時說著說著話,忽然就失了聲,或者笑著笑著,忽然就慢慢變得面無表情一臉麻木。就像失了魂一樣雙眼空洞地盯著一個角落。
衛子卿都只會嘆嘆氣將之攬入懷中,輕吻她的髮鬢。明知懷中人兒聽不見,卻依舊孜孜不倦地輕聲安撫。
&ldo;有太多東西你不懂,不關你的事……不關你的事。但是這樣也好,有些東西,不知道比較幸福。&rdo;
蝶衣從衛子卿懷中抬起頭,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冷淡地將他推開:&ldo;虛假的東西總會露出它的醜陋,這樣的幸福,我寧可不要。&rdo;
她們都是這樣驕傲的人,生命中怎麼可以允許矇蔽的出現。
穆沙羅面對丹青的失蹤沒有多說什麼。
只有白若顏看到,那晚,當一向笑容燦爛的蝶衣第一次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地在眾人面前出現的那一瞬間。穆沙羅輕輕搭在紫砂杯邊緣處修長的手指,微微地,幾乎不可察覺的顫了顫。接著斂下濃密的睫毛,蓋住了絕美的細眸中一切的情感。
面無表情的聽完蝶衣斷斷續續的陳訴,平淡地讓緋紅帶走她。
那一夜的顛鸞間,白若顏感覺到了身上的人的心不在焉。那是一種連主人極力掩蓋都沒辦法忽視的遊神。
回忌水教之後,天空連著下了兩天的鵝毛大雪。天氣冷得彷彿呼吸出一口氣,都要凝結墮落在地一樣。
蝶衣終日流連在丹青以往常在的藥閣當中,回想著以前在一起的日子。忌水教四個護法,從八歲被上任教主穆修痕選中開始,相互扶持一直到現在。整整十二年。
丹青的冷漠,蒼懷的少言,緋紅的溫柔。
他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離開另外三個人,也從來沒想過另三人中會有人離開自己。
自從丹青離開後,彷彿什麼都變了。
蒼懷越發的沉默終日不見人影,緋紅雙眼為了自己和丹青日益深重,教主的脾氣好像都變得古怪暴虐起來。全部的全部,蝶衣覺得都是自己的錯。
只有衛子卿。
一路總是掛著騙人的儒雅笑容從比武的地方跟了來。
每日太陽剛剛露出,便端了清淡的粥敲響了門,蝶衣每次開了門,便看見映著朝陽的溫潤笑容。剛到晌午和晚上,又是每天花樣一換的午膳晚膳,據小丫鬟八卦,衛子卿總是親自動手。蝶衣對之噴之以鼻‐‐一個備受寵愛的青雲道觀首席弟子,會動手做食膳?母豬都上樹了。
那日雪下得好像永遠不會停了似的。
外面蒼白得讓人迷茫。蝶衣趴在視窗,有氣無力地鼓著嘴吹遠飄在自己眼前的雪花,一個人無聊得開心。
剛和全身長刺的穆沙羅糾纏一番的衛子卿提腳進入小院門時,映入眼簾的就是小丫頭自己趴在視窗樂呵的景象。安安靜靜的樣子讓他心裡沒來由地疼了下。
站在視窗邊,高大的身影罩住了蝶衣全部的視野。後者不滿地抬眼瞪了他眼,不客氣道:&ldo;礙眼,讓開。&rdo;
衛子卿捏了有氣無力的人的下顎,微微使力將臉抬起對上自己。
&ldo;蝶衣,你鬧夠了沒。&rdo;
蝶衣聞言表情一僵,一巴掌拍開衛子卿的手:&ldo;你說什麼。&rdo;
&ldo;有些東西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