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抱的人的紫色衣袖上,因為顫動而留下一絲絲暗色的水跡。
涼風習習而過,漸漸變得冰冷入骨。
穆沙羅。
遲遲沒得到下屬迴音,決定親自夜探慕容府先將白若曦帶走的穆沙羅。
‐‐被自己的上司從敵人的懷裡救出,還是剛好被敵人抓包的時候。現在丹青不用抬頭也能感覺到某位上司平緩的呼吸下,起伏的胸口傳來的淡淡怒意‐‐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不用低頭,也能感覺到某位敵人射來的灼灼目光‐‐擺明是將自己天神一般的上司當成了之前懷疑的&ldo;jian夫&rdo;。
什麼叫兩頭不是人?這就叫兩頭不是人。
所以當機立斷,丹青使勁往半空中的穆沙羅懷裡鑽。關鍵時刻,怎能不狗腿?要將&ldo;自己是牆頭糙明顯一邊倒&rdo;的立場表現出來,方能活命。
&ldo;穆哥哥?&rdo;
下空傳來一聲唯唯諾諾的女子呼喚打斷了丹青企圖繼續狗腿撒嬌耍無賴的趨勢‐‐白若顏不知道何時從溫池旁邊的大樹後探出半個身子,眼光閃爍楚楚可憐猶猶豫豫地喚。
這樣輕微的喚聲,怎麼就沒有被這樣涼的風打碎?
被穆沙羅一個旋身丟在屋頂上的丹青眼睜睜地看著穆沙羅飛去拉過白若曦,一躍上另一個屋簷,頓足,瞥了眼不遠處閣樓下的陰暗處,之後再沒見瞧自己一眼的擁人縱步而去。
全部過程不過五分鐘。穆沙羅沒有發出半點聲響。來如鬼魅無息,去如清風無情。丹青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冰涼的指尖點點滑過面頰。自嘲笑笑,提神躍下屋頂。落地的那一剎那捻了捻眉。
披上衣服,轉頭看看一邊重新穿戴好衣服的慕容恆,冷冷一笑,攤開雙手:&ldo;如何。我就是丹青。方才那就是穆沙羅。那大牢的路我不太記得清,麻煩二少爺帶路了。&rdo;
慕容恆動了動嘴角,似有什麼就要破口而出。下一秒,卻黑著臉硬是撇過頭。
衣袍的腰帶狠狠地纏上手,拉扯得丹青一個踉蹌‐‐原來,不止是慕容從珂,慕容恆的功夫也這樣好。丹青被慕容恆遛狗一樣跌跌撞撞地拉著往前走,發現這並不是會牢房的路,當然,也不是回本來房間的路。
□的腳踩在冰涼的石路上,丹青走了一段以後終於停頓不願意再走,一動不動地盯著前面一直未回頭的慕容恆,現在才肯回頭皺眉不奈的上下打量自己,目光終於停留在□的腳踝。
腳疼的實在受不了。
方才跳下房屋時候,一個走氣,扭了左腳腳踝。在堅持走了一小會後,腳踝處終於不負眾望,光榮成為饅頭的好親戚。略帶賭氣地瞅著慕容恆。後者微諷刺一笑:&ldo;輕功絕頂的丹青,也會扭傷?&rdo;丹青默不作聲。
她現在是丹青,單不再是指尖淬毒,輕功絕頂的丹青。
窒息地疼湧上心頭,小爪子終於不再輕撓,而是狠狠地給了自己一下。頓時 鮮血如流。胃中翻滾。丹青弓了腰深深吐氣,不再對視接受那樣的嘲諷目光。
心非痛非傷,胃卻抽搐著叫囂屈辱和寂寞。屈辱什麼。又為什麼寂寞。因誰屈辱,又因誰寂寞。
眼中放電影一般回放的是穆沙羅還帶著絲絲誰痕的衣袖從自己眼前掠過,是慕容恆輕輕摩挲自己後頸的印記時難以置信和瞬間的蝕狂,是月色殤蟬下蒼懷靜靜佇立望著自己的淡漠,是緋紅蝶衣小心翼翼對自己微笑談話的神情。
還有些紛亂的陌生情景。
火紅的紗衣,迷亂的雙眼,渾濁的高燭,曖昧的喘息,凌亂交纏的髮絲和一聲聲輕柔的嘆息。恍恍惚惚如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