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食慾,吩咐宮人將飯菜撤下。
這些日子卡索爾一直未曾同冷汐昀進餐,而宮人們久居深宮、每日察顏閱色慣了,見卡索爾許久未留宿於寐園,必是以為玫瑰夫人已遭國主冷落,對這位主子服侍得也愈加懶憊起來,甚至已至三更時分,仍連晚膳都未撤走。
卡索爾不動聲色地叫來了侍衛,將寐園的宮人們全數責罰了三十大板,旋又走近冷汐昀床榻前,見她面色蒼白,容顏極是憔悴,不由俯身近前,放柔了聲問:“汐昀,你病了嗎?怎麼臉色差成這樣?”
然而,冷汐昀卻是沉默地搖了搖頭,旋即側了個身,向裡臥著,似乎不想看他。
這讓卡索爾有些受挫,忙喚來太醫,為冷汐昀診脈。
那太醫悉心診斷了許久後,終於將手放下,撫須沉吟。
“怎麼樣?”卡索爾見他面有猶豫之色,不由得急聲催問。
便見那太醫緩緩站起身,右手平胸,深深俯首,行了一個莊肅的西域禮節,沉聲答道:“回稟殿下,玫瑰夫人她……不是病了,而是……有喜了。”
“什麼?”卡索爾驀然一驚,呆怔了半晌後,將目光移向背向他、側臥榻間的緋衣女子,有些魂不守舍般地喃喃:“是誰的……孩子?”
半晌的沉默,時空猶如在此刻凝滯。
良久之後,就聽錦繡絲帳的床幃間傳來一陣狂然大笑聲,彷彿某種不屑的譏嘲。
那笑聲越來越大,聽在卡索爾耳中,卻猶覺苦澀尖銳。
那太醫被這陣猝然的笑聲驚住,須臾後才終於緩過神來,忙叩首勸說道:“殿下,玫瑰夫人的身孕,已有三個月了。”
三個月,也就是九月……九月,她一直都在泰息翡養傷。
也就是說……
那一刻,卡索爾不動聲色的面容之下、那青筋暴突的拳頭洩露了他心中湧過的驚濤駭浪。
他鐵青著面色,一字一句地問,聲音聽不出是喜是憂:“你確定,真的是三個月?”
那太醫沉容答道:“殿下,老臣看診數十載矣,從未出過半絲差錯。”
“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卡索爾有些疲憊地揮了揮手,待房門沉沉合上後,他轉首看向床榻上依舊大笑不止的緋衣女子,面現豫色,遲疑道:“汐昀,我……”
在他猶豫的話音裡,冷汐昀終於緩緩轉側過身來,看向他,憔悴的臉上,表情淡漠如霜,彷彿方才那陣淒厲的大笑聲不是由她發出的。
卡索爾靜默了好一刻,這位平素雷霆鐵腕的王者此刻卻頗有些躊躇,“汐昀,我……”
“你從來沒有想過這一日,是嗎?”冷汐昀輕輕瞥了他一眼,唇邊的笑意似是而非。
卡索爾驀然俯□,緊握住她的雙臂:“汐昀,我是愛你的——你知道的。”
她單薄的身子在他掌下宛如枯草般輕盈,隨著他手臂的用力而晃動,然而她的神色卻冷漠如千年玄冰。她的目光凝視著頭頂的虛空,淡淡苦笑道:“是的,我知道,你愛我——作為一個女人的我。你只是將我當作你的女人——一個可與你並肩作戰、與你分擔痛苦、軟弱與孤獨的女人,卻從未想過有這麼一天,我會為你生兒育女、成為你的妻子,是嗎?”
被她一番駁斥,卡索爾瞬時沉默了下去,良久答不出話來。彷彿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窺穿了他的心意,冷汐昀繼續冷笑道:“那枚紅寶石戒指——你彝國王室代代傳承的寶物,也是假的,是麼?我知道你從未真正想過將它給我,你的那些承諾,不過是你利用我的籌碼罷了!”
“汐昀啊……”良久後,他只是長長嘆息——自從繼任彝國之主的這些年來,還從未有人膽敢用如此咄咄逼人的語氣,詰問這位威震西域的少年霸主。“隨你怎麼說吧,有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