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宜年居正房迴廊下。她便不再往裡走,而是轉身回來,就是離開宜年居大門不遠,路邊的涼亭內坐下,等齊攸。
宜年居上房內,容氏坐在寬大的矮榻上,齊二老爺榻旁的椅子上,齊攸卻是站在榻前。
“。。。。。。以前一直瞞著你,也是為了你好。”容氏道。
“還請祖母告知。”齊攸道。
“你這孩子。”容氏嘆了口氣,看了齊二老爺一眼,“也罷了,總該讓你知道的。”
齊二老爺點了點頭。
“你確實不是二太太所生。”容氏道,“你的生母,她姓萬,是你父親的一個姨娘。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孩,因為家鄉水災,逃了出來。後來她家人都沒了,遇到了你父親,就進了府。她是生你的時候難產過世的,我和你父親都十分傷心。但是二太太也懷著身孕,和她同時生產,只是,那孩子生下來就夭折了。你父親心疼你,我便做主,對外只說你是二太太的親生子。”
一段舊事,便由容氏這樣簡單的揭了開來。
“為何府裡,從無人提到過萬姨娘?”齊攸問。
“萬姨娘去世後,你父親很傷心。我也不願意讓人懷疑你的出生,因此下了禁口令,也打發了一些人出去。”容氏解釋道,“說也奇怪,她住過的那個牡丹園,原來花木繁盛,之後那些牡丹卻再也長不好。我心裡忌諱,又怕你父親睹物思人,將那園子也拆了。”
主子心裡忌諱,又是個在人們眼中什麼也沒留下的姨娘,不過是府中一個匆匆的過客,祠堂裡不會供奉她的牌位,能夠在齊家祖墳內有個角落容身就是上上大吉,也無怪乎被人遺忘至此。
“這件事,我本就不打算一直瞞著你。只是要等你年紀再大一些,如今也罷,你還有什麼要問,儘管問吧。”齊二老爺緩聲道。
“祖母,我。。。。。。萬姨娘身體素來結實,她的死。。。。。。,還請祖母實言相告。”齊攸看著容氏,神色莊重。
這卻是問萬姨娘的死,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腳。
容氏打量著齊攸,心中嘆氣。
“她是素來身子康健的。。。。。。”齊二老爺道,突然看向齊攸,“你是如何知道的?”
“府裡傳言四起,我詢問了一個那時在府裡伺候過的奴才,所以知道的。”齊攸答道,又轉向容氏,“祖母,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齊二老爺也將目光轉向了容氏,容氏心中愈發嘆息。
“當時是萬姨娘先生產,我帶人進了產房的。你們,二老爺是不用說了,攸兒你也是一個孩子的父親了。你該知道,這女人生產本就是從鬼門關裡過一次,憑天由命,神仙也沒有法子。”容氏道。
這卻是說萬姨娘之死,並無可疑。
齊二老爺似乎是想到當年的事情,神情頗為黯然。齊攸也想到了荀卿染生產時所受的煎熬,而那次在呂太醫看來,卻還是極為順利的。
“我已經和你母親談過,她因著那個夭折的孩子,心中有些。。。。。。哎。這些天的事情,她脫不了干係。外面那些流言,卻是閒人故意誇大扭曲。她已經悔過,在我面前立下重誓,以後再不會有這樣的事情。”齊二老爺道,“這次讓你受了委屈,為父都明白。”
“你雖不是她親生,她依然是你的嫡母。該有的尊敬和孝順不可缺少。家和萬事興。這件事從此揭過,誰都不可再提起。”容氏道。
齊攸恭敬地應了,“祖母和父親說話,我自然遵從。請祖母和父親放心,我識得輕重。。。。。。。太太,總是我的母親。”
“這就好,這就好。”齊二老爺笑道。
容氏也是含笑點頭。
父子兩人從宜年居出來,齊二老爺有了些酒,走下臺階時身子搖晃了一下,立刻被齊攸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