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指著那小鎮向北一點的地方道:“這裡是北楚與韃子唯一的互市,市集兩側各有一個通道,僅限雙方商人透過。”
一旁的衛燎嗤之以鼻,一路行來,造就不滿文竹對段青煙的另眼相待,見段青煙指點江山一般的排兵佈陣,心中不滿,出言嘲諷道:“你怎知道這裡有個小鎮?又怎麼知道那裡是個互市?難不成君曾經是北楚的邊民?!”
段青煙頭也不抬,口中厲喝道:“衛副將!”
衛燎無意識的應了聲:“諾!”
隨即發現他身體挺直,右手成拳橫在左胸,竟然站了個標準的軍姿出來,衛燎再度看向段青煙的時候,心中不禁升起了些許的敬畏,這到底是何人?就是燕將軍那等鐵血手腕也絕沒有如此咄咄逼人的軍威。
衛燎猛的想到此人是文竹在廣元城停留一週後領來的,文竹又對他始終恭敬異常,心中一驚,難道,是她?
段青煙佈置完畢,文竹等人上了馬車,衛燎墜後兩步,拉過楊花的韁繩,輕聲問道:“是不是,她?”
一個簡簡單單的她,楊花卻明瞭他意指何人,同情的拍了拍衛燎的肩膀,點了點頭道:“不錯,就是她。”話罷,扯過衛燎手中的韁繩,打馬上前。
竟然是她,果然是她!
衛燎心蕩神馳,想起她年少時單人百騎縱橫北楚境內,千里迂迴,把圍追堵截的北楚軍神藍止戈戲弄一番後,輕鬆離去。又曾陣前與北楚大將軍單打獨鬥,北楚連上十員猛將,俱都敗於她手。
……
衛燎當年從軍,又千方百計的投入燕將軍麾下,無非是想見一見兒時的偶像,世上無雙的巾幗英雄,段青煙!
段,青,煙,衛燎在心中默唸著她的名字,這三個字在所有大寧軍人心中,只代表了一個意思,神!
可惜衛燎在燕將軍麾下數年,卻與段青煙緣吝一面,昔日,她為將軍夫人,深居簡出,後來卻獨自居到了將軍府,本以為今生無望見此奇女子了,萬萬沒想到,竟然與她同行數日,朝夕相處!
想到這些日子以來段青煙的一舉一動,衛燎心中暗自咋舌,她表現的那麼明顯,怎麼就沒看出來?!野外宿營駕輕就熟,對北楚境內瞭如指掌,路遇山匪指揮若定,一身武藝不下於己,這樣的人,難道大寧還會有第二個麼?
衛燎夾緊馬腹,幾個衝刺到了文竹和段青煙的馬車旁,不發一言,默默跟隨,文竹從車窗裡望見,對段青煙打趣道:“衛副將似乎知道段將軍的厲害了。”
段青煙大笑道:“這傢伙還真是吃硬不吃軟!”
車旁的衛燎聞得車中戲語,臉難得紅了一紅,卻絲毫沒有落下半步,堅定的隨著文竹的馬車前進。
一行人當晚到了邊關小鎮之上,尋了家客棧歇下。用了飯,從小兒口中探得,每月的初一十五,是雙方的互市之日。
算一算,今天是十月十二,剛巧還有三天。
這三天,車隊裡除了文竹和段青煙,其他人都忙忙碌碌,籌備妥當。
十月十五,北楚互市。
文竹等人分作兩路,彼此之間裝作不認識,混進了互市之中。
近年來,北楚和韃子鮮少摩擦,互市也隨著興旺無比,市集之上,就連韃子也有不少穿著北人的服飾的,段青煙在文竹耳邊輕輕解釋道:“咱們的布料比韃子的皮袍舒適,這些商人怕是都忘了馬背上的生活了。”
文竹笑道:“如此更好,那些袍子卻是用不上了。”
日頭越升越高,互市裡熱火朝天,到處都是講價議價的聲音,嘈雜無比,突地,市集某處傳來了爭吵聲:“你是哪裡來的混蛋,我這布料哪裡不好了?!”
“你這布料顏色鮮豔,但是一碰就掉,一看就是陳布又染了道色,拿出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