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那少女的坐騎和前面那個黑衣人的坐騎越來越近,不過也還隔著一個山坳,即使是拉成直線的話,據他的估計地還在百步之外。
少女的坐騎正在飛奔,忽地就倒下來,那少女宛如黃鵲沖霄,身形飛起。
少女那匹駿馬因何倒斃,他看不見,但以他豐富的江湖經驗,也可以猜得個八九不離十了。
當然不是因病倒斃,必定是給暗器突然打著的。前面只有那個黑衣人,暗器不用說定是那黑衣人所發。暗器也一定不是飛刀弓箭之類,否則他會看得見。遊揚猜測,這暗器倘若不是一顆石子,就是一枚錢鏢。
百步開外,飛石斃馬,不但要打得準,內力更須極為渾厚才行。倘若不是遊揚目睹,他無論如何不能相信,世間競有如此一個身懷絕技的人。“這份功夫,我再練十年,恐怕也不能夠。”遊揚心想。
凌玉燕雖然看得沒有遊揚清楚,和那少女隔著一個山坳的黑衣人她也看不見,不過她也猜到幾分。“啊呀,這位姑娘一定是受了那惡賊的暗算了,咱們快去救她!”凌玉燕嚷道。
她一馬當先,孟仲強緊緊跟著她,遊揚不敢青定那少女是否受傷,但心裡在想:“那黑衣人未必就是‘惡賊’,他對玉燕和仲強都手下留情,何況這位姑娘是他的朋友。他擊斃她的坐騎,大概是不想給她追上;但這樣好的一匹駿馬,他居然捨得殺了它,縱然不是‘惡賊’,多少也帶幾分邪氣了。”驀地想起一個人來,不禁打了個寒顫,“莫非、莫非就是……”今日是中州大俠徐中嶽的佳期,他不敢想下去,快馬加鞭,追上孟仲強。
凌玉燕已經到了那少女的“失事”地點了。那少女還沒有走,但見她呆若木雞,一片茫然的神氣。
“姐姐,你沒受傷嗎?”凌玉燕人未到,先問她。
“你是問我嗎?”那少女道。
凌玉燕笑道:“這裡只有我和你是女子,當然是問你了。”此時她已看出這少女不像受傷的模樣了。
“受傷?我怎麼會受傷?”果然,那少女如此回答。
凌玉燕放下心上一塊石頭,說道:“原來你的武功也是這麼了得,真是令我意想不到!”
那少女道:“你怎麼知道我的武功了得?那個‘也’字指的又是誰人?”
凌玉燕道:“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你這坐騎不是偶然失足,而是給人打死的吧?”
那少女道:“不錯,是給百步之外飛來的一顆小石子,打破它的腦袋。你還想知道什麼?”看樣子,她似乎不大高興凌玉燕的多管閒事了。
凌玉燕卻不知看人臉色,繼續說道:“哎呀,這不是彈指神通的功夫嗎?可惜我只聽過有這門功夫,剛才未有眼福見到。姐姐,你年紀和我差不多,那惡賊如此高明的彈指神通的功夫,只能打死你的坐騎,你的武雖然比不上那個惡賊,已是令得我十分佩服了。”
那少女道:“你怎麼知道他是惡賊?你又怎麼知道他是想打傷我?”
凌玉燕道:“這樣橫蠻無理的人還不能稱做‘惡賊’嗎?姐姐,你的心地也大好了,你的坐騎是罕見的駿馬,縱然他不是存心傷你,打死你心愛的坐騎,你也應該恨他對才對!”
凌玉燕並不是個“多嘴”的姑娘,但卻是個富有同情心的姑娘。她當然也不是“傻丫頭”,她和遊揚一樣,早已猜想得到那個黑衣人多半就是這個少女的意中人。
不過這個黑衣人卻是她心目中的“惡賊”。
因此她就忍不住要勸一勸這個少女了:“姐姐,我不知道他是否你的朋友,但這樣一個強橫霸道的朋友還是少交的好。”
那少女問道:“我不想聽你的廢話,我只想問你,你怎麼知道他是惡賊?”
凌玉燕從來被人奉承慣了,多多少少也有點“小姐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