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陽光燦爛,一棟美觀時尚的摩天大樓聳立雲霄,被照耀得像一枚剔透的晶體。這建築她太熟悉了,明華集團鼎盛時,程昌瀚重金請義大利某著名設計師設計圖紙,新建公司大樓,可惜大樓竣工之際,程盈的噩耗就傳來了,集團情形頓時急轉直下。
公司和醫院隔街相望,太近了,近到稍有風吹草動,張君逸就能趕來的地步。程無雙半天喘不過氣,冷汗涔涔而出——她就像螃蟹一樣被牢牢捆紮,明知要上蒸籠,卻連掙扎的能力都沒有。
唐媽從地上爬起來,半天直不起腰,哎喲哎喲的哼唧,看上去可憐兮兮的。她抹了一把眼睛,扶著腰道:“張先生,不是我不阻止,他們一進來就動了手。”
張君逸淡淡道:“你先休息會兒。老丁,我不是和你說過,無雙我會照料得妥妥帖帖,用不著你操心。她病成這樣不能被打擾,你看現在病房擠了多少人?真關心她就不該這樣。”
丁毅冷笑:“妥妥帖帖?你沒長眼睛嗎,她這樣子,妥帖在哪兒?”
李秀華忍不住哭罵起來:“張君逸!你看看你的走狗怎麼對待無雙的!”一邊說一邊托起程無雙的手,把手腕上的掐痕和手背上被吊針劃破的傷口給他看,“狼心狗肺的東西!太作踐人了!你不得好死!”
張君逸目光掃過傷處,皺了皺眉,扭頭看向縮在牆邊的唐媽:“你解釋下?”
唐媽立刻道:“張先生,夫人又吵又鬧的非要走,情緒激動,我不得不阻止她,你看她手背,那是她亂動的時候走了針,我不按住她,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我也是沒辦法啊張先生!”
張君逸又看向程無雙。
她身後被李秀華墊了枕頭,病床又被搖到合適的角度,人舒服了,又趁著丁毅和李秀華替她擋風的時間緩過氣,腦子比剛才活絡了好些。她淡淡一笑:“張君逸,你認識我這麼多年,應該很清楚,我再不懂事,也不會衝動到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我現在這樣子能做什麼?下床去廁所恐怕都要扶著牆,我走什麼走?要走也要等我走得動路才行。”她抬起胳膊讓他看手腕掐痕,“就算我想做什麼,我病成這個樣子,她用得著使這麼大的力氣來壓制我?”
張君逸走到她面前,仔細看了看她的傷處,嘴唇抿了起來。
“唐媽說,讓我掂量掂量我自己的斤兩,她比我更得你的信任。你不如現在就告訴我,我到底有幾斤幾兩,需要把身段低到哪種程度,是不是得受她的管教。”
張君逸凝視著她:“真的?她這麼說?”
唐媽瞪大了眼睛,忍著腰痛向前踉蹌幾部,似乎想抱著主子表忠心,但她剛伸出手又縮了回去,畏懼的盯著前方偉岸的背,哀哀的說:“夫人,我知道你對我不滿意,但你……你不能……”
李秀華忍不住破口痛罵:“不要臉!剛剛你罵無雙的聲音,我們在走廊都聽見了!那麼多難聽話,也不知道是跟哪些不三不四的人學的!光聽聽都髒了耳朵!”
“走廊都聽得見?”張君逸叫來給他通風報信的那個護士,“你一直在旁邊的護士站吧,聽見什麼沒有?”
護士都不敢看他,特護病房來往的人背景通常不一般,這些家庭的紛爭她見得多了,知道被捲進來會有什麼下場,但她又不敢不聽如日中天的張先生的吩咐,囁嚅著說:“唐阿姨罵了程……張夫人。”
張君逸輕輕撥出一口氣,道:“家庭瑣碎事我沒工夫來管,所以個個都開始翻天了啊。”他坐到床沿,撫了撫程無雙的臉,“讓你受委屈了。我會處理的,你安心的養身體,沒人會再對你無禮。”
唐媽是典型的強壯婦人,長了一張關公似的紅臉膛,但聽他說了這句話,臉色頓時白成了衛生紙,哭著過來抱住他的腿:“張先生,求你,求你……”話還沒說完,就被保鏢給拖開,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