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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上世紀九十年代後,這個縣大肆製造假煙,假煙豐厚的利潤讓這些農民一夜暴富,家家高樓林立,轎車氾濫,錢多得讓人們不知道怎麼花費。
嬌娘說,有一個村莊,鄰居兩人多年都有矛盾,卻都靠製假造假髮了家。東邊的那家蓋了一幢三層樓房,西邊的看了,就蓋了一幢四層的。東邊的一看,馬上將剛剛蓋好,還沒有住人的樓房拆除,在原基礎上又蓋起了一幢五層的。西邊的也不服氣,也把塗料未乾的四層樓房拆除了,蓋起了一幢巍峨的三層別墅,別墅的尖頂高過了鄰居的樓頂。東邊的看到後很氣憤,就夜晚派人把尖頂搬掉了。於是,兩家矛盾升級,由謾罵發展到鬥毆,由打架發展為群架,後來,兩家的宗親都參與了,打死打傷十多個人。公安機關插手後,兩家才罷手了。後來,這兩家都不願意在村子裡居住,一家搬到了泉州,一家搬到了廈門。
此後,每年過年走親戚,嬌娘的小姨一家都開著賓士來了,小姨見到嬌娘的母親,也不再語氣哀怨,而變得趾高氣揚,飛揚跋扈。所有的親戚見到小姨一家,都變得唯唯諾諾。
也是在那時候,初中畢業的嬌娘跟著小姨夫一起製造假煙。
假煙曾遭受當地部門的打擊,嬌娘就跟著小姨夫離開了閩南,輾轉來到外省各地,後來的這幾年,每逢打擊一次,他們就集體搬遷一次。他們愈加搬遷,就離家愈遠,本世紀初,終於來到了我生活的這座城市,這座魚龍混雜的城中村。
現在,這個縣的假煙商人遍及全國各個沿海省份。
嬌娘還說,這些假煙商人因為有錢,手眼通天。
一些拉運假煙的車輛在路上被攔住,接受檢查,假煙商人打了電話,不出半個小時,假煙車輛就會被放行。假煙利潤實在太豐厚了,假煙商人們不惜用鉅款砸中那些執法機關中的腐敗分子。
再說,假煙窩點分做幾處,就算沒收了這車假煙,他們的生產絲毫不會受到影響;就算執法人員摧毀了一處窩點,而其餘的窩點照樣能夠開工。
相比那些北方為人張揚的煤老闆,南方的假煙商人做事非常低調,這也許與他們從事的是非法生意有關。從外表看起來,這些腰纏萬貫的黑心商人衣著樸素,一團和氣,滿臉謙卑,但是,誰也無法猜測到他們銀行中有多少存款。嬌娘說,很多假煙老闆在省會城市都有多套房產。
假煙商人都在抽菸,但是他們從來不抽自己作坊生產的香菸,他們只在菸草專賣的指定店鋪購買香菸。
面對這些假煙商人,嬌娘有一種強烈的憤恨心理,這可能是因為她出生在20年前的富裕農村,而20年後她的出生地被製假販假的黑心商人遠遠拋在後面,而她又不得不給這些黑心商人打工。
我從嬌娘這裡瞭解到了很多假煙商人的故事。嬌娘說,有的假煙商人幾年間攫取了鉅額利潤後,就放棄了這種黑暗生意,轉而投資另外的高利潤陽光產業,比如房地產,比如醫藥製造,還有人投資礦山,畢竟這些行業都披著合法的外衣。
我在想,如此大規模的宗族式的假煙作坊,早已經是公開的秘密,為什麼就沒有被徹底查封?為什麼總是在查封過後,它們又死灰復燃?是不是對假煙商販懲處不力?
一位執法人員後來告訴我說,他們所能做到的,只是將假煙銷燬。而對於製假商人,因為查封的假煙數量太少,只能批評教育一番後,就會放走。放走後,假煙商人換個地方,重振旗鼓,故伎重演。假煙屢禁不止,就是因為處罰太輕。
假煙商人正是瞭解到了相關處罰條款,將假煙化整為零,被抓住了,也只能查封少量假煙,不夠判刑。更何況現代通訊工具發達,讓假煙商人聞風而逃,想要在聯合執法中抓住假煙商人,難上加難。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