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可能在這條路上遇到我,叫我送封信給德·蒙龐西埃夫人。”
看門人的臉上稍顯得有些不安;他彷彿怕人硬衝進去,兩手把牢那兩扇只開了一條縫的大門。
“那麼,”他問,“信呢?……”
“在我身上。”
“您身上?”
“就在這兒,”埃爾諾通拍拍緊身短襖說。
忠心的用人以審問的目光凝視著埃爾諾通。
“您是說信在您身上?”他問。
“是的,先生。”
“一封很重要的信?”
“十二萬分重要。”
“您可以讓我就這麼看一眼嗎?”
“當然可以。”
埃爾諾通從緊身短襖裡抽出德·馬延先生的信。
“哦!哦!這墨水真特別!”看門人說。
“那是血,”埃爾諾通冷漠地回答。
那用人聽到這句話後,臉色發白,再一想這血說不定還是德·馬延先生的,他的臉色就變得更白了。
在那時代,有時身邊沒有墨水,血卻汩汩地往外流;結果呢,戀人給情婦寫信,父母給子女寫信,常常都用這種流得最多的液體。
“先生,”那用人急忙說,“我不知道您在巴黎或者巴黎郊區能不能找到德·蒙龐西埃公爵夫人;不過不管怎樣,請您馬上到聖安託萬區去一趟,那兒有一座別墅叫做貝爾…埃斯巴,是公爵夫人的,這個地方不難找,從雅各賓隱修院再往前,朝萬森去的方向的左手第一座別墅就是;您準能在那兒找到公爵夫人的一個受到她相當信任的手下人,可以告訴您這會兒公爵夫人在哪裡。”
“太好了,”埃爾諾通說,他明白那個用人不可能,或者是不願意再說什麼了,“謝謝。”
“在聖安託萬區,”用人仍然往下說,“誰都知道貝爾…埃斯巴,會給您指路的,儘管他不一定知道那是德·蒙龐西埃夫人的,德·蒙龐西埃夫人不久前剛買下這所房子,她想在那兒圖個安靜。”
埃爾諾通點了點頭,轉身往聖安託萬區而去。
他甚至不用問訊,就毫不費力地找到了貝爾一埃斯巴別墅,它就在雅各賓隱修院過去不遠。
他拉鈴,門開了。
“請進,”有人對他說。
他正進去,門又在他身後關上。
讓他進來以後.那人彷彿是在等他說口令;可是,因為他只顧向四周瞧著,那人就問他想幹什麼。
“我想跟公爵夫人說話,”年輕人說。
“您為什麼要到貝爾…埃斯巴來找公爵夫人?”那僕人問。
“因為,”埃爾諾通回答,“吉茲府上的看門人讓我上這兒來。”
“公爵夫人不在巴黎,更不在貝爾…埃斯巴,”僕人說。
“既然這樣,”埃爾諾通說,“那我改日再把德·馬延公爵先生的信送給她吧。”
“送給她,送給公爵夫人?”
“送給公爵夫人。”
“德·馬延公爵先生的信?”
“對。”
僕人想了一會兒。
“先生,”他說,“我作不了主,不能回答您;我的一位上司在這兒,我得去問問他。請您稍等一下。”
“待在這兒的人可真給服侍得周到,見鬼!”埃爾諾通說。“等級那麼多,命令那麼嚴。辦事又那麼準確!當然,這都是些危險人物,所以他們老覺得要提防別人。進德·吉茲兄弟的府邸比進盧佛宮還難,難得多;我倒開始覺著,我效勞的不是法蘭西真正的國王。”
他往四下裡瞧著:庭院冷落;但馬廄所有的門全開啟著,好像單等著一隊騎兵來宿營。
那個僕人回來,打斷了埃爾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