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拓跋真比拓跋玉厲害的一點,正在於對人心的把握。他很瞭解蓮妃的不甘寂寞,也明白她的權力*,只是,他這麼剛愎自用的人,真的能夠容許自己的國家有一個自成一國的太妃和小王爺嗎?李未央淡淡一笑,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娘娘雖然是我送進宮的,可為自己打算並沒有錯。只不過,狡兔死走狗烹,拓跋真並不是好相與的人,娘娘,怕是你還沒有走出京都,就會變成第一個香消玉殞的妃子。”
蓮妃不笑了,神情變得越發冷漠,她輕輕拍了拍裙子上的褶皺,站起了身子,剛才的疲憊和勞累彷彿從來不曾存在過,慢慢道:“李未央,這世上不會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我勸你,還是給你自己留下一條後路吧。”
李未央的眼睛如同一口古井,看著清透烏黑,卻有讓人渾身一凜的徹骨寒意,她步步緊逼道:“蓮妃,你曾經幫著我們做了那麼多,你以為拓跋真還會放過你嗎?你想一腳兩船,左右逢源,但我告訴你,只有立場堅定的人,才能活得長久一點。”
蓮妃面色不善道:“李未央,我也已經幫你這麼多了,你還有沒有良心?”
李未央唇角含了一縷恰如其分的笑意,意味深長道:“良心?我早就沒有了。怎麼,蓮妃還有嗎?”
蓮妃神色遽變,如蒙了一層白濛濛的寒霜一般,隨即更加惱怒。聰明人有個通病,就是太過於相信自己,蓮妃當然也是個聰明人,同樣犯了這個毛病,她理所當然地覺得自己是個例外,可李未央很清楚,沒有例外。在拓跋真的手上,從來不會有一條沒用的走狗,他總是喜歡去舊迎新的……
蓮妃足足有半響都說不出一個字,最後,她看著李未央冰冷的神情,口氣軟了下來,輕聲道:“未央,我只是一時糊塗,更何況我也只是和拓跋真私底下見了幾次面,並沒有透露給他什麼重要的訊息啊。”
那是因為我一直防範著你,你根本沒有機會告訴他什麼事!李未央心頭冷笑,面上卻是一副為難的神情:“你都已經投靠了他,我還能相信你嗎?”
蓮妃美麗的眼睛裡開始湧現出淚水,道:“未央,你一直是我的朋友,我向來耳根子軟,被人一說就動容了,現在我已經知道錯了,未央,你就饒過我吧,我再也不會幫助他了!只求你看在我幫助過你那麼多次的份上,再給我一個機會!”說著,她竟然不顧自己的身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淚水盈盈地抓住李未央的裙角。
那眼神,那表情,簡直是可憐到了極點,任何人見了都要心動,都要以為她已經誠心悔悟了。李未央心頭嘆息一聲,輕聲道:“你這又是何苦呢?”
蓮妃充滿希望地抬頭看著她:“未央,我自己死不足惜,但小皇子是無辜的啊,你若是將此事告訴七皇子,他絕對不會放過我的!也不會饒了小皇子!”
這樣聲淚俱下,甚至不惜拿自己的孩子來說項,就是希望打動她——李未央看著她,心頭掠過一絲嘲諷,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道:“蓮妃娘娘,你還是快起來吧,我受不起這麼大的禮。”
蓮妃一咬牙,道:“你若是不肯原諒我,我便長跪不起。”
李未央臉上露出一絲波動,就像是被蓮妃打動了一般,道:“我就當這件事情沒發生過吧。”
蓮妃立刻露出了破涕為笑,道:“好,從今往後,我絕不會再辜負你,若違此誓,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善終。”
李未央別有深意地笑了笑,道:“娘娘何必發這樣的誓言,未央相信你就是。”
蓮妃得到李未央的再三保證,心滿意足地離去。她離去後不久,拓跋玉從門外走了進來,他的面上籠罩著一層寒霜,顯然已經聽到了蓮妃所說的話。李未央看著他,微微一笑,道:“都聽見了?”
拓跋玉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