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藍天、白雪和綠草原。
桑金珠瑪指向東方說:“從這裡往東走,兩天就能到崗日錯。扎西他們來往崗日錯都走這條道。”這也難為我不熟道,來帖木裡克時冤枉走了四五天,差點兒送了小命。
一隻雪兔突然從蒿草叢裡躥出來,跳躍著跑開去。桑金珠瑪在馬背上勒住韁繩,驚喜地扭身向我嚷道:“快取槍來打呀!”等我從肩上解下獵槍,早已不見了雪兔的蹤影。
我們正懊悔時,一隻棕褐色的雪雞受到驚擾,從草垛裡搖搖擺擺地跑出來。桑金珠瑪眼疾手快,催馬上前,彎腰一馬鞭便抽翻了雪雞,羽毛散飛。我抱著獵槍急於要捉住雪雞便縱身跳下馬來,不想左腳被馬蹬套住,摔倒在地上。
桑金珠瑪見我一副狼狽相,忍俊不禁地大笑起來。見那雪雞翻起身又要逃走,她驚呼道:“勁夫哥,快抓住呀!”
我顧不得疼痛,撇下獵槍徒手奔向雪雞,趕了幾個回合,終於撲住了。等我笨拙地提著雪雞滿身灰土的跑回來,桑金珠瑪又是一陣前和後仰的爽朗的笑。
我們翻過山坡,在一個山谷的平坦的草地裡坐下來歇息。沒有融化的殘雪還覆蓋在草尖上。桑金珠瑪說要燒雪雞吃,在附近折來一堆乾枯的紅柳枝、駱駝刺,點燃了篝火。我拔淨雪雞毛,挖去內臟,用粗枝條挑著架在火上燒烤,一時間肉香四溢。熟了,我們撕開來吃,香嫩爽口,只是缺少點鹽味兒。
這時,我們突然聽到了槍聲。清脆的槍聲起初是密集的,而後又是零星幾響,在山間迴盪,似乎離我們並不遠。
我們快速爬上山坡頂,伏在一塊還積著殘雪的巨石後面,探出頭來向四周疑惑地張望。我的手掌按在雪上,融化的雪水冰涼地爬過手腕流進袖口。
我看到山腳下有一團濃煙。漸漸彌散開的硝煙裡,我看見一個人的雄壯的身影,他正抱起地上躺著的另一個人,看體形象是扎西。一匹受了驚嚇的花青馬拼命奔下山崗去,這馬正是扎西騎著離開帖木裡克的那匹馬。
桑金珠瑪輕聲驚呼道:“阿哥,扎西!”說著慌忙從岩石上溜下來,向山腳她阿哥的方向奔去。
那黑熊般雄壯的人原來就是桑金珠瑪的哥哥曲臥堅朵克。不用說,是扎西帶引他來抓捕我的。幾天前扎西為什麼突然失蹤,今天又突然回來的謎團,現在解開了。他以他在江湖上滾打多年所磨練出的那種奸詐、狡猾、敏銳的商人的嗅覺,早已知曉我就是謀殺馬衛國的兇犯。無論從他唯利是圖的小商販立場出發,還是從他在情場上失意的角度出發,他都會置我於死地。金錢的誘惑,羞辱、嫉妒都會驅使他這麼做。
曲臥堅朵克抱著軟布袋似的扎西(顯然他受了傷),走到一匹黑馬前,搭在馬背上,然後翻身上馬,正準備策馬離去時,看見了邊奔跑下山邊呼喊的妹妹桑金珠瑪。他勒住韁繩等待她。桑金珠瑪氣喘吁吁跑近黑馬,指手劃腳和她哥哥說了一陣子話,便被她哥哥捏住胳膊輕鬆地提起來放在他身後的馬背上。黑馬不堪負重,艱難的碎步跑向帖木裡克草甸。
一切又恢復了沉寂。我牽著兩匹馬,抱著獵槍走下山坡,走向剛才發生槍戰的那片雜草叢生的亂石灘。微風中飄來一陣濃重的血腥氣,一些石塊和草垛上有零星的血跡。我的心有一些緊張,這裡曾經發生過血腥殘殺。“卓穆瓊如”和那匹白馬不知為何騷躁不安,幾次傾立身體發出刺耳的嘶鳴。我給雙筒獵槍裡裝上了子彈,平端著,左手攥著馬的韁繩,警惕地小心翼翼地向前搜尋。地上的血跡越來越多,礫石堆上,草尖上,甚至殘雪面上,都被鮮血染得殷紅。當我再往前走了十來步時,被眼前的場景嚇得驚呆了。
十四、拯救狼王
我在那片亂石灘上,看到一隻只被擊斃的野狼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半個小時前,這裡演繹了一場驚心動魄的人獸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