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大多數妖怪那樣,體溫很低。“我去給你拿換的衣服來。”
似乎已經習慣了和花春一起生活在這裡,犬姬習慣性的說完就離開了,完全忘記了花春正在“發病”,根本就不知道該去哪裡——不過她走之前,眼神瞥過了花春的額頭,然後看了站在一邊,抱著雙臂的巴衛一眼。
巴衛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額頭是神格的所在地,而一些強大的妖怪和神祗會在那裡畫上符文以示身份,那神符對於看得見的生物——妖怪和神祗來說,就像是黑夜中的霓虹燈一樣醒目,強大的妖怪和神祗勾畫神符以示威嚴,震懾宵小,不月神最近的力量越發強大,當然沒有不長眼的人來找麻煩,但是現在不月神的神格卻到了花春的身上……
那神符就不再是警告諸人嚴禁冒犯的意思了,而變成了快來趁火打劫的訊號。
犬姬是犬妖,比起這種隱秘氣息的能力,遠遠比不上狐妖們,只是看著花春轉過身望來的眼神,巴衛卻難以確定對於神格,她到底瞭解多少?
“你的房間在這邊。”他沒好氣的放下了手,站直了身子,“跟著我來。”
巴衛說著,就朝著不月神出來後屋門大開的房子走去,花春連忙跟上。
不月神剛才所在的屋子非常乾淨,乾淨的簡直除了榻榻米之外,什麼也沒有,也因此顯得格外寬敞,花春原以為這樣的簡約風格,委員長家已經是登峰造極了,但無論如何,委員長家裡還是存在著一些生活必需品的,但不月神的房裡……大概原本就只存在著他自己和榻榻米吧。
“這是犬姬的房間。”巴衛這麼說著,熟稔的拉開了另一側的紙門,進入了另一件相對來說,小多了的屋子,比起剛才毫無生活氣息的大房間,這個小房間東西多的甚至感覺有些擁擠——而且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房間。
那種感覺並非是因為裝扮的有多可愛或者充斥著粉紅色什麼的,只是整個房間都充滿著柔和的氣息。
窗臺上放著幾捧鮮花,花春看不出是不是什麼花道,只覺得它們在那裡看起來十分美麗,還有很多零零碎碎的小玩意,有的很好看,有的很有趣,它們被放在各種竹編的小籃筐裡,整齊的擺放在房間裡的各個空地上,它們有的裝滿了各種花紋美麗的布條,能夠當作髮帶,有的裝著各種樣式的髮簪,還有的裝著一小框毛筆,甚至還有幾盒胭脂。
“有段時間你對藝妓妝很感興趣。”看見花春走向窗臺下疑似梳妝檯的桌子,開啟了一盒胭脂,巴衛站在她身後跟她解釋道。“拜託我給你帶一些回來。”
花春好奇的用尾指沾了沾塗在手背上,笑著隨口問了一句,“從花街嗎?”
巴衛頓時閉上了嘴巴不說話了。
花春沒有發現巴衛的異樣,她感到十分新鮮的在房間裡四處張望,很快發現了角落裡放著幾把椅子,而牆壁上貼著幾幅對聯一樣的書法作品,只是左邊那一條寫著“人艱不拆”,右邊那一條寫著“累覺不愛”,橫批“百年好合”,怎麼看都跟真正的對聯應有的內容毫不搭調。
花春瞪大了眼睛把那三幅字來來回回的看了好幾遍,“這是我寫的嗎?”她遲疑的呢喃著,然後又看了好幾遍,“……字跡好像啊……”
雖然那幾個字完全達不到一副優秀書法作品的任何要求,但一點也不妨礙花春很感興趣的誇獎自己,“嗯,好字!好字!”
不月神告訴她,並沒有什麼所謂的她的替身,這五百年來的阿春一直都是她自己,因此當看見這幅畫的時候,花春感覺十分奇妙,就像是多年以後,看見了小學一年級的作文字,或者是十年後挖出了十年前埋的時間膠囊的感覺——而你根本就不記得你寫過那樣的作文,埋過那樣的願望,有過那樣的過往。
總之……很奇妙。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