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兩米處的地方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依舊佝僂著背,凝望著對面的一副鏡子,裡面折射的是他身後牆上的那張冥照。
“咚咚咚——”樓梯上響起高跟鞋踩階梯的聲音,宋瀾提著一壺熱茶,緩緩地走了下來,看到諸葛耶鳴對面坐著的是林黥和九姐,她微微一愣,隨即恢復過來,帶著淡淡地笑意,走了過去。
“兩位喝茶。”給三人分別倒上一杯上好的玉觀音後,宋瀾朝林黥兩人客氣地笑了笑,隨即放下茶壺,轉身準備離開。
“別走。”諸葛耶鳴淡淡地開了口,朝轉過身一臉詫異的宋瀾招了招手,道:“過來坐吧!”
宋瀾身子一顫,一張淡雅的臉龐剎那間綻放出璀璨的笑容,一笑百媚生就是形容她了。靜靜地看著諸葛耶鳴,似乎不敢相信般,美眸有些溼潤,可看到諸葛耶鳴微微皺了皺眉頭,趕緊伸手抹去,快步走到諸葛耶鳴身旁,緩緩地坐了下來,卻依舊隔著一定的距離。
二十年,她等待了二十年,從一個少女等到一個近三十歲的女子,她付出的不僅僅是別人視為黃金的青春,還有那顆被打落到無底深淵的心!如今,終於獲得了在他身邊一起面對朋友的位置,她心裡洋溢著幸福的感覺,還有想要撲在他懷中放聲哭泣的衝動。
幸福對她來說很簡單,只要他哪怕只是語言上的認可,或是他行為上的默許,這些都足以讓她開心好幾天,一切都由他來決定,二十年她不曾放棄,等得就是這麼一天。
“耶鳴兄……”
林黥剛剛開口就被諸葛耶鳴擺手打斷了,只見他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放到宋瀾面前,再提起一旁的茶壺,緩緩地往茶杯裡倒茶,神情極為專注,此刻,那雙淡漠的灰色眼睛中竟然還有著一抹溫馨。
做完這一切後,諸葛耶鳴才抬眼望著林黥,淡淡地說道:“有話直說,現在的成都是什麼形勢我很清楚,所以,不用跟我繞彎子。”
林黥一愣,隨即笑了起來,朝他點了點頭:“耶鳴兄明事理,呵,那我就直話直說了,我想和你合作,胡天嘯對我來說是個威脅。”
“情報工作做得很到位呢!”諸葛耶鳴嘴角露出一抹讚賞,直盯著林黥,緩緩道:“想必,趙霄和高圓圓的死跟你有直接關係吧?”
“我只能說湊巧,高圓圓和你們見面被我碰上了,我只不過和他們說了些適當的話而已。”林黥無辜地笑了笑,頓了頓,又道:“耶鳴兄,咱們也開啟天窗說亮話,你和胡天嘯見過幾次面我知道,我想你們之間也不過是互相防備而已。”
“何以見得?”諸葛耶鳴不以為意,他很想知道眼前的說客到底都知道些什麼,有什麼資本來和自己合作。
林黥略微沉吟了一會,看了眼諸葛耶鳴身旁扭過頭,身子微微顫抖的宋瀾,輕笑著回道:“你讓高圓圓對陳思敏下手還不能說明一切嗎?”
“你倒是想得明白。”諸葛耶鳴端起茶几上的茶,輕輕地抿了一口,眼角餘光憋了眼身旁的宋瀾,心底重重地嘆了口氣。
“呵,耶鳴兄,你也別跟我打啞語了,我只是想告訴你,鄧鴻是時候下臺了。”說完這句話,林黥仔細打量著諸葛耶鳴神色的變化。
諸葛耶鳴先是一愣,灰色的眼睛裡閃爍著銳利的光芒,直盯著林黥,隨後,微微低下頭,沉吟起來,良久,緩緩地搖頭道:“不夠,還不夠。”
“確實有些為難你,不過,若是加上一份辭生堂元老的位置應該就夠了吧?”林黥很篤定地說道。
他知道諸葛耶鳴所說的不夠是什麼意思,鄧鴻下臺獲利的並非只是諸葛耶鳴一方,還有水月龍也將升上軍委副主席的位置,這些構不成讓諸葛耶鳴答應幫林黥對付胡天嘯的理由。不過,加上辭生堂在成都的一個元老位置,這對諸葛耶鳴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