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低頭卷褲腿的功夫,海因奎趁著他心神不寧,防禦力降低,右手伸進白大褂衣兜,輕輕按動了一枚輕巧的小功率干擾器。
“嗡——”的一聲,巫承赫瞳孔一縮一放,胸口隱隱一震,這種感覺他再熟悉沒有了,當初在加百列,漢尼拔就拿這一招治過他,後來在末期會議,巴隆夫人也是用這一招將他抓獲。
這一次不用劇本,他也知道該怎麼做了,不等海因奎來第二下,立刻發出一聲痛呼,抱著腦袋一頭栽倒在地上,身體輕輕抽搐。
金軒見巫承赫摔倒,雖然明知他不過是演戲,還是心痛不已,忙將他打橫抱起,焦急道:“你怎麼了?”
巫承赫對這種干擾有些心理性恐懼,倒不是完全裝出來的,白著臉道:“頭、頭好痛……”同時壓制著小燈泡,讓它短暫地現形,在自己頭頂閃了一下。
金軒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轉頭看向海因奎:“怎麼回事,是不是你在搞鬼?你弄了什麼東西,為什麼他會頭痛?!”
小燈泡一閃即逝,海因奎卻早已將它的身影捕捉到了眼裡,豺一般狡獪的眸子發出志得意滿的兇光,也不回答金軒的問題,站起身後退,再後退,兩手衝旁邊的衛兵一揮:“抓住他們!他們是異能者與嚮導!”
“吼!”巴巴里獅子忽然發難,兇狠地撲向趴在沙發扶手下的豺——海因奎雖然及時退開,卻忘記了帶走他的量子獸,獅子反應極快,立刻抓住機會將它撞翻,一口咬住了它的喉管!
“嗷——”豺完全傻眼,在獅子口中發出絕望的哀嚎。海因奎大驚失色,從腰間拔下一把射線槍,對準巫承赫,對金軒厲聲道:“放開我的量子獸,否則我立刻打死你的嚮導!”
金軒冷哼一聲,壓制著獅子不讓它咬牙,卻也不讓它鬆口,就這麼輕輕叼著豺的喉管,陰沉沉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裡沒有嚮導!我有尤里准將簽發的通行證,你敢玩什麼花樣陰我們,我不會放過你!”
海因奎受制於人,額頭冒汗,槍口對著巫承赫,卻不敢扣扳機,也不敢讓周圍的衛兵圍攻他們,眼神閃爍不定,“彆嘴硬了,我已經都看見了,他是個伊卡魯幻色蛺嚮導,我看見了他的蝴蝶!”
“你他孃的放屁!”金軒怒吼一聲,一腳將茶几踹飛!茶几擦著海因奎的耳朵飛過去,撞在牆上摔了個粉碎。海因奎畢竟只是個文職研究人員,被他嚇了一跳,連自己的豺都顧不上了,後退數步,顫聲喊道:“年輕人,私藏嚮導是犯法的,我勸你乖乖投降,和我合作,否則我馬上向聯邦告密,把他送到通古斯基地,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見著他!”
“吼!”金軒發出一聲獅子般渾厚的怒吼,太陽穴青筋暴凸,眼中浮起淡淡的紅霧。巫承赫被他發飆的樣子嚇了一跳,雖然他們事先就對過戲,但金軒的表演實在太真實了,完全就是一個被搶走了嚮導的異能者!那種憤怒恐懼,發自內心的仇恨,簡直令人心抖肝兒顫!
“別、別發火。”巫承赫其實早就沒事了,按劇本還得要裝受傷,強忍著笑場的衝動在金軒懷裡“掙扎”了兩下,勾住他脖子,以意識力安撫他的狂躁。
然而思維觸手接駁金軒的意識雲,巫承赫才發現金軒不完全是表演——他是真的在發狂躁,他的意識雲裡浮現點點星火,他的痛苦是真實的。
電光石火,巫承赫瞭解了金軒的痛苦:失去向導的恐懼,從來就沒有從他的潛意識中徹底消除,上次長達五個月的分離,給金軒留下了刻骨的痛苦,這種痛苦甚至超過了他童年時期獨自面對十幾名僱傭兵劫匪,甚至超過了金轍重傷入院,十二歲的他顫抖著在病危通知書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越是強大的人,內心深處越是隱藏著不為人知的脆弱,金軒一直在壓制這種脆弱,和自己的恐懼感抗爭,給他獨立的人格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