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用輔佐線的方式,在人偶各處標註出屍體所受的刀傷跟寬度。一行小字漂浮在旁邊,又快速消失。
【死者:吳鳴。死亡時間:凌晨1點至2點。】
穹蒼朝著吳鳴的屍體走過去,蹲在法醫的旁邊。那位中年男人稍稍歪過頭,讓出一點位置,給她講解。
「具體死因,等待解剖才能確認。但是這些傷口,都是死者死後留下的。具體有多少道,我還沒有數清楚。」法醫指向幾個部位,示意給她看,說,「死者身上的刀傷凌亂錯落,大部分集中在腹部跟手臂。刀口並不平整,刀鋒也不鋒利。像手肘這個位置,從傷口的截面來看,兇手多次以相似角度進行剁砍,然後用力拉鋸,於是留下了一個非常深的傷口。」
正在記錄的警員呲了一聲,說:「這得多恨啊?跟要挫骨揚灰似的。不至於吧?」
法醫換了個半蹲的姿勢放鬆肌肉,聞言說道:「兇手可能是對死者抱有強烈的恨意,所以在他身上留下那麼多殘忍的傷口用以洩憤。但是也有可能……」
穹蒼接過他的話音道:「也有可能,兇手原本是想要分屍轉移視線,結果錯估了分屍的難度,對人體關節也不夠瞭解,就造成了這樣的局面。」
法醫點頭。
「啊?」年輕警員說,「那聽起來這像是一場沒有足夠準備的激情犯案。可是,兇手在吳鳴的身邊特意留下了指向性的紙條,這種舉動又感覺像是一場早有預謀的復仇啊。或者說,是汙衊?」
警察小哥將相機裡的照片往回翻,一面說:「兇手在破壞屍體的時候,死者應該還沒有出現屍僵,屍體被擺出了特定的姿勢。當時死者右手握著一把西式菜刀,那把菜刀就是造成他身上各種傷口的兇器,他把菜刀對準了自己的腹部,且在半米遠的位置留下了一張紙條。這些細節,都跟之前的幾起案件很相似。另外,我們剛剛確認確認過了,死者吳鳴,也是當年指證寧鼕鼕的人證之一。」
寧鼕鼕,就是範淮在這個副本中的化名。
穹蒼沉默著,沒有出聲。
「唉,這都已經是第四個人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再不抓到兇手,感覺媒體都要拿我們點燈祭天了。」警察小哥懊喪了一句,說,「不過,昨天我們有兩位兄弟一直守在寧鼕鼕的樓下,確認他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自己的住所,所以這一次真的不可能是他犯的案。難道是模仿犯?」
另外一位現場勘查人員走過來說:「兇手很明顯是故意將場景佈置成這個樣子,想偽裝成跟前三起案件相關聯的謀殺案。但是,兩者的感覺很不相同。一個精細,一個粗糙。完全不像是一個兇手所為。」
他歪過頭細看地上的屍體,說:「可是,你要非說全是模仿的吧,裡面又有那麼一點味道是模仿不出來的。有些細節我們還沒有對外公佈過,它卻奇怪地對上了。這不是普通的模仿犯能做出來的吧?」
「也有對不上的。」年輕小哥說,「紙條上的內容我們沒有對外公佈。前面三位死者手上拿的紙條,寫的是『謊言』兩個字,而吳鳴這張紙條上寫的是一句話。」
穹蒼說:「給我看看。」
年輕小哥:「好的,我去找劉哥拿。」
「應該跟前三起案件不一樣。雖然看著有點相似,但作案水平完全不一樣。前三起案件現場打掃得很乾淨,這一次,卻留下了很多的線索。」
眾人循聲望去,痕檢提著箱子走過來道:「這次的兇手作案並不謹慎,或者說,不夠專業。他從後面的花園翻進來,鞋底踩到了泥土,進屋後沒有脫鞋,留下了大片的鞋印。後開他應該發現了,試圖進行擦拭,但是因為心急,沒有擦拭乾淨。我們在現場提取到了一個完整的腳印。跟死者家裡的所有鞋子做過比對,確認沒有匹配的尺碼,應該是兇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