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決雲已經做好了她奚落自己的準備,下意識地要回嗆一聲,嘴巴剛張到一半,突然品位到,穹蒼剛才這話……似乎是在誇他?
高風險的標準,還比自己要低一點。
說明他比朋友要更重要一點是不是?
賀決雲將嘴閉了上去,心裡頭開始美得冒泡。他決定借著這股喜悅的餘韻,先將自己被投訴的爛攤子處理一下。開啟電腦檢視文字的時候,他再次一個激靈反應過來。
他為什麼要那麼高興?他是誰?
他是一位尊貴的,閃耀著金錢的濾鏡,努力奮進又長相英俊,從出生起就成為氪金大佬的外掛級玩家。什麼時候他的追求變成了和穹蒼交朋友?
……他有病?
賀決雲愣住了。
……讓一個人步入墮落的淵藪,還真特麼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穹蒼看著他風雲不定的表情,低下頭移開視線。
善變的男人。哄都哄不好。
賀決雲心思浮躁地給自己的投訴意見寫了個簡短的評價,又找那邊的主管了解了韓笑跟他們的交涉結果。
韓笑的要求簡單直白,可惜三夭的態度禮貌堅定。她吵鬧、威脅、賣慘,各種手段都試過了,仍舊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覆,發現連網友也不站在她這邊,終於無奈放棄,現在人已經離開。
賀決雲關掉聊天介面,說:「我們還要去找韓笑問口供嗎?我不認為她會配合我們。」
韓笑並不是直接兇手。殺人誅心這樣的罪行,根本找不到證據。可是如果就這樣算了,賀決雲又替田兆華覺得太不甘心。
穹蒼站在窗戶前面,注視著後院寬闊草地上來來往往活動的人群,半晌後說了一句:「找田芮。她比較年輕,從她的身上,應該能問出一些關於韓笑的事。」
賀決雲懷疑道:「那個時候,她還太小了吧?」
穹蒼的聲音淡淡地夾在空氣裡:「小孩子其實是很敏感的,尤其是在父親剛死的時候。那段時間,她肯定會特別地關注自己的母親,想要從她的身上獲得自己缺失掉的那半份愛。而且那時候她已經不小了,應該能有印象。如果她像雷鋒一樣有寫日記的好習慣,那就更好了。」
賀決雲摸出手機,接連打了兩個電話,對面都沒接通。
穹蒼聽著系統音忙碌又停止,說:「應該是被韓笑關起來了。」當時韓笑明顯很生氣,不希望田芮多過問。
賀決雲說:「找機會再喊她出來。」
穹蒼悠悠跟了一句:「倒也不用。」
賀決雲趕緊申明道:「再去一次她家,我的投訴檔案真的要遞到我老……老闆的頭上了!這個不行!」
穹蒼抬手遙遙指了一下:「那個不就是田芮嗎?」
賀決雲走過去,將腦袋貼在窗戶前,順著方向一望。
居然還真是田芮,正蹦蹦跳跳地朝這邊趕來。
沒多久,那個風風火火的女生衝進了病房。
「好慘,我媽把我手機沒收了,還想把我關在房間裡!呵,哪有那麼簡單?」
田芮跑得滿頭大汗。她將身上掛著的包解下來,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們早上去我家,亂七八糟的到底說些什麼?」
今早方起別有深意地說了一頓,在田芮心上留下了刺兒,怎麼都忽視不掉。韓笑的過激反應,也讓她察覺到了異常,所以一找到機會,她就跑出來見賀決雲。
穹蒼轉過身,靜靜看著她。賀決雲的語言系統也出現了長久的空白,不知道該如何告訴這個女生她家庭的不正常。
田芮帶著茫然,眼神在二人之間逡巡一遍,大聲道:「你們幹嘛不說話啊!」
穹蒼給她端了一瓶水。
田芮無意識地伸手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