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童知道這是解乏了,也不再捶捏,各自站到椅子後面倆邊。
許仙見老人睜開眼,連忙抓緊時機又跟了一句:“小生許仙,拜見老太爺。”
老人又是沒有理他,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地說:“許仙?沒聽說過,你在臨安府衙裡是——幹什麼的啊?”
許仙又施一禮——這一會兒都三次了——:“老太爺必定是沒聽說過,小生不是府尹大人的幕僚,而是保安堂醫館的店東。”
“保安堂?”老人唸叨著,“這臨安府出名的藥堂我都是知道的。城東趙大的仁和堂,城西錢二的和順堂,城南孫三的輔仁堂,城北李四的百草堂,就是不知道什麼保安堂。”
許仙心裡一驚,這四家,乃是臨安府藥行的四大家族,哪個單拿出都是響噹噹的。所謂趙大錢二孫三李四不過他們的外號,尋常不敢叫,這老人隨隨便便說出來看,看那口氣,這四人還都是他的晚輩。
“是是,”許仙說,“小生不過是個新晉晚輩,老太爺自然不知道小生。恕小生眼拙,敢問老太爺名號……”
“咄!”旁邊的鶴童突然呵斥,嚇了許仙一跳:“我家老太爺名號也是你問的?不怕閃了舌頭!”
老人揮揮手,示意無妨,也算饒恕許仙僭越的罪過,說:“老朽錢塘南極仙草社社長,行裡賀號南極仙翁。”
聽到南極仙翁的名號,許仙頓時覺得腿有些軟了。這南極仙翁在醫藥界是大大的有名,有臨安藥行祖師爺之稱。有人傳說,這南極仙翁已經活了上千年,更有說他治病從來不用藥,只要拿手在病人額頭一摸,饒你是什麼絕症都能立即痊癒。能和這般業內大手相見,許仙平時想也不敢想。
“老朽的名號,你也聽說過?”
“是是!”許仙連忙奉承:“何止聽過。都說您是扁鵲華佗再世,本朝只有唐慎微能和您比肩。”
“哼。”南極仙翁聽了反而面露不悅,嘴角撇得像人人欠他的。那意思,扁鵲華佗也湊合了,唐慎微什麼東西,也配和他比肩?恨不得給他提鞋才妥當。
“仙翁在哪裡?仙翁在哪裡?”
一個聲音從下外面傳來。只見府尹大人跑出來,邊跑邊喊著,由於跑得太急,烏紗帽都跑歪了。只見他慌慌張張跑到中堂,轉了半圈找到南極仙翁的位置,急火火跑上前。
南極仙翁一反之前對待許仙漫不經心的模樣,站起來對著府尹大人行一個稽首禮。府尹大人哪肯受他一拜,趕緊扶住仙翁雙臂,說:“仙翁,下官等你等得好苦啊!如今臨安府百萬生靈遭受災禍,能否解民倒懸都要仰賴仙翁啊!”
“哈哈哈哈!”仙翁撫須大笑:“前日我給老公祖那封書信,就是要請老公祖寬心,這疫病我已然有辦法了。”
“哎呀!”府尹大人激動的聲音都顫抖了,“臨安城能有仙翁,真是幸甚幸甚哪!”
許仙在一邊覺得好生尷尬,人家兩個分明如魚得水的樣子,自己倒像是多餘的徐庶,站在劉先主和諸葛丞相旁邊,只有看的份,與其如此,真不如一走了之。
府尹大人忽然看到許仙,以為他是南極仙翁帶來的人,指著問仙翁說:“這位是?”許仙趕緊自己行禮說:“小生許仙。”
“哦,哦。”聽說不是南極仙翁帶來的人,府尹大人臉色淡了許多,敷衍地說:“本官曉得了,是顧難得的外甥吧?你也坐吧。”
說完,府尹大人在中堂右側主座坐了,南極仙翁也坐了,許仙這才敢坐。
“府尹大人,小生苦苦求見,是有個不情之請。”趁著府尹大人還沒張嘴,許仙先提出了來意。
“是何請?”府尹大人想起來,顧難得似乎是說許仙有什麼東西敬獻。
“小生經過實驗,已經配出能壓制這次疫病的藥方,請大人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