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王淳于宏是前朝皇帝,雖然他昏庸無能,但總有前朝的遺老遺少對他保持著愚忠,一旦鬧起事來,也是不小的麻煩。
至於右旌侯鮮于駿,大概是他們拉過去的第一位北薊重臣吧,一個纘纓世家,如果只是為了一國愚蠢的逆子就做出背叛之舉,那就太令人扼腕痛惜了,不過,此時並沒有確鑿證據,因而他們只是懷疑,並沒有對他採取進一步的措施。
然而,從另一方面說,這幾人的目標都很明顯,淳于乾輕易也不敢動用他們,只怕真正的同夥反而在暗處,譬如那些與他們淳于氏表面看上去毫無瓜葛,實則暗中有牽連的人。因此,對於絕大部分的南楚舊臣都不能放鬆警惕。
在這些人中,又分兩種,一種是真正的仁人志士,想光復舊國,而另一種則是期望恢復過去的權勢,或藉此機會一躍而起,將來直上青雲。對於前一種人,寧覺非十分敬佩,也不欲擒而殺之。只希望能用國泰民安的實際情況來感化他們,希望他們放棄復國之念,從此可以過上普通人的安樂生活。對於後一種人,寧覺非打算堅決鎮壓,毫不留情。澹臺子庭、大檀明對他的安排沒有異議,荊無雙和李舒自然更無意見。
連日來,他們一直緊鑼密鼓的搜查、甄別,皇城也始終戒嚴,與外城的交通幾乎完全切斷,只有獲得特許的商販才能進來,往各府送柴米油鹽及其他生活用品,而這些商販其實大部分是大檀琛的人,分佈在城中打探訊息的,朝中知道他們身份的人寥寥無幾。大檀琛去南方之前,把這些人暫時移交給了澹臺子庭,而寧覺非也是剛剛知道這個情況,頓時如獲至寶,便將皇城防衛佈置得更加嚴密,同時進行拉網式的大清查,那陣勢很明顯,就連只蒼蠅都不會漏掉,更別想在小小的皇城裡繼續躲下去。
十天後,終於有大臣在朝堂之上發難了。
幾個南楚舊臣非常憤懣,指責寧覺非藉機報復,故意不停騷擾他們這些降臣,讓他們全家日日雞犬不寧,其心難測,“難道是想逼反我們,好趁機將我們一起誅殺嗎?”
然後便是一些北薊老臣憤怒的質疑寧覺非的能力,認為他過了十天居然還沒有查出眉目,完全是無能的表現,“區區一個皇城,不過彈丸之地,他有十萬禁軍,居然什麼也查不出來,簡直窩囊。這些日子我們一直遵從皇上諭旨,呆在府裡哪都不去,可那麼一大家子人要吃飯,要做衣裳,生病了還要請大夫來診治,得出去抓藥,卻都不准我們的下人出去,這不是想要生生的憋死我們啊。老夫不揣冒昧,想請問鷹王,這樣做究竟是何意?”
“對啊,限制我們的一切行動,他們卻假公濟私,前兩天還準了一隊工匠進來,為元帥府修造新房。我們就連買根蔥都得去請示兵部謀害不一定準許。”
有人領頭,眾人便七嘴八舌的紛紛發出怨言,然後一致要求,限期撤銷戒嚴令,讓他們能夠恢復正常的生活。
澹臺牧默默地聽著,神情淡然,波瀾不驚。在他身邊,站著太子澹臺經緯,他聽了一會兒,臉上就有了一絲怒氣,張口就要替寧覺非辯護。
寧覺非本來默不作聲,一見太子的神情便知他要說什麼。他擔心太子年少氣盛,萬一控制不住,便會在朝上樹敵無數,總是有些不利,他樹敵可以,太子不行。只是一閃念間,他便搶先出班,對著澹臺牧抱拳一揖,朗聲道:“陛下,各位大人說得有理,是微臣失誤,致使各位大人的生活受到重大影響。戒嚴令確實不宜過久,微臣懇請陛下再給二十天時間,微臣定會查出作奸犯科之人,以正國法。”
澹臺牧見微知著,已然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頗為讚許。他微笑著點頭,正要順水推舟,答應他的請求,卻有幾個大臣在後面諫道:“這已經用了十天,還要二十天,實在太久了。”
寧覺非似乎從善如流,立刻改口:“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