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成有私生子這一事鮮少人知曉。”沈南初指腹摩挲著玄武玉的脈絡,“他的髮妻薛珣就是因為這個事給氣沒了。”
“這……”無言滿臉寫著震驚,“屬下只聽聞薛氏是病故。”
沈南初低哼一聲,“說是病故也不為過,薛氏素來身子孱弱,在得知李不成養了個外室,更是一蹶不振。”
薛珣是文國公獨女,自幼體弱多病,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到了議親年齡的時候,也是規規矩矩地聽從父母安排。
文國公夫婦甚是疼愛這個女兒,讓自家女兒自己選擇未來的夫婿,只要是薛珣喜歡的,哪怕對方家世普通,文國公夫婦都會支援。
好巧不巧的,薛珣看上了李不成。
當時的李不成給她的感覺就是溫文爾雅,滿腹經華的翩翩公子。
他們有很多共同話題,甚是投機。
溫室裡長大的薛珣很快就陷入了李不成編織的溫柔鄉中。
國公府上下也覺得李不成為人溫和有禮,並無不妥,並應下了這門雙方都滿意親事。
李不成婚前婚後都維持著很好的丈夫人設,絲毫沒有讓薛珣看出破綻。
誰知李不成偷偷養的外室最終還是讓薛珣發現了,那外室帶著孩子找上門,想要求個名分,當即把薛珣氣得下不了床。
“私養外室是違反我國律法的!”無言驚歎,“聖上知道這事嗎?”
沈南初沉沉點頭,“這事並未鬧得人盡皆知,聖上顧及兩家體面,命李不成自行解決這一麻煩,好給文國公府一個交代。”
國公府是絕對不會允許李不成將外室收入房中,情勢所迫,李不成不得不把外室滅口了,留下一個孩子。
那是李不成第一個孩子,自己不忍心下死手,便命人把孩子悄悄送出京都,自生自滅。
儘管如此,薛珣還是覺得自己受到了傷害,對李不成失望至極,欲要請求和離之時,意外懷孕了。
為了孩子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父親,薛珣放棄了和離。
待孩子落地,薛珣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每回都會想到曾經那個她深愛著的少年郎是個偽君子後,日日心緒不佳,纏綿病榻,無力教養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
漸漸的,也就撒手人寰了。
對於薛氏的離世,李不成更多的是愧疚,帶著這份愧疚對外揚言不再續絃,好好將孩子扶養成人。
而他確實也做到了沒有再娶。
通房妾室與日俱增,唯一的嫡子更是縱容得無法無天。
而當初被拋棄的那個私生子,也許是老天垂憐,讓他活著遇到了沈氏夫婦。
“那日我的確看到了沈興的面容。”沈南初斟起了盞暖茶,“李不成喚他李振,我便猜測他就是當年被拋棄的私生子。”
無言茫然道:“可世上不乏長得相似之人,如何確定那就是沈興?”
“沈興,擅用六尺長劍。”沈南初緩緩飲下一口茶,“當然這個也有巧合,不妨讓奕如生認認。”
提起奕如生,無言皺眉,“他若是知道沈興活著,最後還被您……一劍捅穿,不得發瘋……”
“那又如何?”沈南初神色淡淡,“他若不死,死的便是我。”
無言汗顏,“屬下沒有怪您的意思……”
就怕奕如生髮瘋起來,擔心主子有危險。
他是見過奕如生死纏爛打的模樣的。
無言不由地一陣惡寒,忽地開口問道:“倘若他真的是沈興,又是怎麼從肅慎首領手下存活的?”
沈南初放下茶盞,別有深意地看了眼無言,“這就不得而知了。”
收到主子的暗示,無言立即拱手,“屬下這就讓人去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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