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了，用浴巾擦身的時候她才想起來，衣服都在外面呢。

她在浴室裡徘徊了很久，直到他在外面敲響了門。

&ldo;我沒事。&rdo;她猶豫了好久，一咬牙，&ldo;衣服忘記拿了。&rdo;

周居翰在外面沉默了會兒，也沒應話，半晌才重新敲門：&ldo;我放床頭櫃了，就在門邊。&rdo;

張小檀半開一絲門縫兒，抬眼就見他駕著腿坐在床邊，手裡頭是一本英文版的雜誌。她撈了那衣服就迅速碰上門。

周居翰聽到動靜抬了一下頭，神情莞爾。

他這邊沒有女人衣服，這些內衣和外套還是找胡穎借的。胡穎是兩個月前掉來一部的，原本是分在二局，後來，老馮見他缺個秘書，就給他調過來了。

他平日待人還算隨和，但骨子裡就有股威嚴，胡穎也不敢沒事兒跟他插科打諢，一般他說什麼，她就照著去做。可是萬萬沒想到，他會找她借這種東西。

也是巧，內衣褲都是新買的，剛買了洗了，就掛陽臺上。

不過，胡穎今年都28了，正兒八經的熟女一枚，這些個內衣褲都偏成熟，不是黑蕾絲就是鏤空大半的，真不適合張小檀。

周居翰聽著窗外的雨聲，忽然就想起了那一晚。

水鄉長大的女孩，溫溫軟軟，細瘦曼妙，啜泣也不大聲，窩在他懷裡，讓人不忍心慢待，可她望著他的時候，心底深處又憑生催生出一種破壞欲。

他懷疑自己有點兒魔障了，閉上眼睛，低頭擰了擰眉心。

張小檀開啟房門出來，有點兒拘謹地扯了扯睡裙。

周居翰不經意回頭瞟了她一眼，有那麼一刻的愣怔。

張小檀更加窘迫了：&ldo;你不送我回去嗎?&rdo;

&ldo;很晚了，今晚你就睡這兒吧，明天一早我送你過去。&rdo;他不由分說放下了雜誌，轉身退出了房間。

張小檀要反駁的話，根本沒有機會出口。

這一晚，她睡得很不踏實，第二天早上起來，眼睛都是腫脹的。周居翰把做好的早飯端上倒臺，回頭對她笑：&ldo;挺早的啊。&rdo;

她穿的還是那睡衣，不過外面套上了自己的外套，光著腳站在大理石地面上。好在他滿屋子開了地暖，倒不顯得冷。

周居翰對她招招手，示意她過去吃早飯：&ldo;剛剛做好，你正趕上了。&rdo;

炒青菜、還有炒蛋和煎牛扒，香氣一直往她的鼻子裡鑽。張小檀怔了怔，看向他。

&ldo;不合胃口?&rdo;他把捲起的袖子依次放下。

她忙搖頭：&ldo;只是沒想到，您還會做飯呢。&rdo;印象裡，哪怕是在周家，那些年他也沒下廚過。

不過，看這手藝倒不像個手生的。馮文萱肯定嘗遍了吧?

喝粥時，心裡想著，嘴裡不禁就問了出來：&ldo;以前常給萱姐姐做的吧?&rdo;

周居翰擱停了筷子。當他正兒八經打量她時，她卻不敢看他了，把嘴唇咬緊了。周居翰說：&ldo;我跟你說過的，別老是咬嘴唇。你怎麼總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呢?&rdo;

張小檀真想大聲告訴他，別老說教我。

可是，他手底下那幫人都沒這個膽子，她怎麼敢?看著和和氣氣的人，卻是極其不好相與的，沒人敢忤逆他。

&ldo;我跟你說話呢，張小檀，看著我。&rdo;

他的語氣有點兒嚴厲了。

她還是沒抬頭，說不清是倔還是心裡怵。

周居翰的語氣加重了：&ldo;你為什麼不敢看我?張小檀，我現在讓你看著我說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