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他已經醒來了,一切都是正在發生的,比他預料中的情況好許多。
他是幸運的。
“冰焰,你先躺回榻上,我有些事情必須與你說清楚。”付芷蘭拉過一把椅子坐到床邊。
冰焰不敢執著禮數的問題,乖乖照著妻主的吩咐去做,不安地躺回那張奇怪的床榻之上。
“你一直髮高燒,嗓子會痛,不必多言。聽我說,我說的對,你就點頭或者眨兩下眼睛,我若說錯了,你聽不懂,就搖頭或者閉上眼睛。”
冰焰的身上裹著一件長袍,剛剛應該是蓋著一床絲綢一樣的薄被躺在柔軟的睡榻之上,這些都說明他受到的是極為良好周全的照顧。他更加迷茫,他惶恐不安,隱約已經意識到有什麼新的問題,是他不知道的不明白的。
但是,他的妻主不像是生氣的樣子。他的妻主也許並不想將他趕走。
他忍不住歡欣雀躍,美好希望的火種在心中燃燒的更旺,眸子裡也透出燦爛神采,彷彿暗夜中光芒四射的星辰,身心的傷痛竟也漸漸可以忽略了。
他忙不迭點頭。
付芷蘭望著他那對流光溢彩的眸子,心神一蕩,愧疚繼續上湧:“那天晚上,你對我做的事,在我們這裡是犯法的重罪。所以我很生氣,我打了你,還將你關入傭人房。但是在你們大周,我應該為此負責任對不對?我應該承認你是我的男人,將你收留在身邊對不對?”
冰焰點點頭,表情裡又浮起些許不安。果然,在神仙聖土,他之前偷襲她強迫她,是犯了大錯。她應該重重處罰他,甚至將他送官才對。她沒有立刻將他趕走,她真的很善良的好主人。
“我對你講過,我們這裡,男人並不是女人的附屬品。國法規定,不得買賣人口,也早就廢除了奴隸制。你以後不必自稱下奴,但也不能稱呼我為妻主。”
冰焰的眼中露出迷茫之色,小心地搖搖頭,表示不解。男人不是女人的附屬品,不可以被買賣麼?聽起來真的很美好,美好的有些虛假。難道他在做夢?
“你剛才見到的那個男人,是秋素的丈夫,並不是我家的什麼人。我和他是平等的朋友關係。他學醫十多年,受我所託專程為你來治病。在你們大周,男人是否沒有機會學醫呢?”付芷蘭試圖用鮮活的例子為冰焰解釋清楚,“我們這裡,男孩女孩都能夠上學讀書,學業有成就參加工作,自己掙錢養活自己。國家提倡自由戀愛,國法更是規定一夫一妻。也就是說,一男一女領證結婚後要彼此忠於對方,容不得第三人,否則視為外遇不被法律承認保護,會導致婚姻破裂。”
冰焰雖然懷疑自己在做夢,卻忍不住好奇地繼續聽,聽那些匪夷所思的新鮮言論。在神仙聖土,男孩子也能上學讀書,也能學習像醫術這樣的高深技能,也能自己掙錢養活自己不依靠女人麼?每一個女人只能娶一名男子麼?那其餘的男子是否都沒有名分能被隨意處置了?不對,這裡的男人不是奴隸,不能被買賣。
“這裡與大周的社會制度和觀念差異非常大,一時半刻說不清楚。我先將飯菜拿來,你應該很餓了吧。等你吃飽了,有精神了,我繼續與你講。”付芷蘭看出冰焰需要時間理解消化她說的話,她不敢一下子灌輸填鴨太多的內容,起身離開,去到廚房端了早餐過來。
“我做的飯食比不上我表弟的手藝,你將就吃吧。”付芷蘭很不好意思地將餐盤擺在冰焰面前。
食物的香氣比其餘的感覺更清晰,冰焰昏迷的幾日只注射過營養針,不曾正經進食,這會兒腸胃已經受不住誘惑,發出咕嚕嚕的叫聲。
冰焰臉一紅,掙扎著要爬起來跪地認錯。
付芷蘭卻很自然地拿起湯匙,盛了一勺粥,吹涼一些才遞到冰焰的嘴邊。
他的妻主居然親自喂他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