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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上都是非去一趟不可的。

當她貓著腰路過花園的時候,又聽到了那種令人心悸的喘息聲——就像一陣濃霧,一陣陣襲來,反覆地將她層層包裹住。空曠的花園裡,到處都瀰漫著這種求救一樣的喘息聲。

誰知道花園的深處,是不是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隱藏?

她拼命剋制住自已不去想這個問題,低下頭加快了步伐。前面就要到冰窖了。

冰窖的大門一共有三層,裡頭是兩層厚厚的木頭門,最外面一層是鐵門。

由於常年風吹日曬,鐵門有些生鏽,一推就咔咔地響。這就和她那天晚上聽到的聲音一模一樣。她只把鐵門開到可以讓她的身體擠進去時就住了手,以免動靜太大吵醒其他人。

一開啟最裡面的木頭門,一陣寒氣立刻像狂風一樣襲來,她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冷顫。據說在這個冰窖裡待上一兩個小時,活人也會被凍死了。

在手電筒的光束下,氤氳的冷氣一漾一漾的。

她發現,這個冰窖是向地底下延伸的,而且面積大得超乎她的想像,光是下來時走的這條隧道最少就得有十幾米長。

這真讓人費解:只不過是用來“停靈”的,用得著建這麼大嗎?

越往裡走,她越相信羅嬸所說的話,這個冰窖裡確實有一種無處不在的陰氣,來自地底的陰氣,來自死人的陰氣,連她都已經感受到了。

四周都是巨大的冰塊,有的冰塊比她還要高。手電筒的光晃過去,冰塊裡就有一個人影,影影綽綽的。那是她自已的影子。

就在前面 一塊平放著的大冰塊上,她看到有一個人躺在上頭。

那個人一隻手僵硬地向上豎直伸著。剛才這隻手的影子被手電筒的光晃到不遠處的冰塊上,她差點誤以為是冰塊裡站著一個人。

她想這個人應該就是死去的爸爸雷克,他死的時候這隻手就是這樣僵硬地舉著的,怎麼也放不下來。

可是在一個黑乎乎的冰窖裡突然看見一具屍體,誰都免不了有些害怕。猶豫了好半天,她才說服自已壯著膽子走了過去。

手電筒的光打在那具屍體的臉上,一隻瞳孔完全碎裂的眼球赫然躍入了她的眼簾!她的心猛地像是被揪了一下,這隻空蕩蕩的眼睛裡透出的怨氣竟是那樣濃。

手電光再一照,她更加驚愕地說不出話來了,原來那個夢……

那具屍體的嘴!真得就像她在夢中見到的情形那樣——爸爸的嘴誇張地大張到了極限,把整個下頜撐成了一個大得不能再大的橢圓形,上唇竟然一直拱到了顴骨的位置。這就像一個人在受到極度驚嚇時猛地張嘴發出“啊”的大叫。

爸爸的整張臉,都被這張嘴撐得扭曲變形了,顯得異常的猙獰可怖。

一具屍體,也會受到驚嚇嗎?

而且,她還發現,爸爸的嘴角,有一道已經結了痂的血口子。她記得在大哥他們抬屍體的時候還沒有發現這道血口子,也就是說,是屍體被抬到冰窖裡之後才有的,而且看樣子是爸爸的嘴在被用力扒開時弄傷的。

她的腦子嗡嗡地響——看來只有那個夢!只有那個夢才能解釋這一切!

羅嬸看到的“夢遊”也是真的!鐵鉤子也是真的!她真的在半夜時分偷偷潛入冰窖,用鐵鉤子捅進了爸爸的嘴裡!

那根本不是一個夢,而是她四個晚上連著在做的事!

一想到在夢中看到自已的眼睛裡射出的那種兇光,她猛地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鉤子?鉤子?她拼命地用手捂著頭想:我到底是要從爸爸肚子裡找什麼?為什麼我一點兒都想不起來?

正在她痛苦萬分之際,突然聽到一陣咯噔咯噔的聲音。

她猛地一驚:冰窖裡難道還有別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