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內宮門口,便被幾個長相猥瑣的漢子擋了下來,無論虎兒如何說情,幾個漢子便是不願讓東關旅進去。
沒奈何,虎兒只好讓東關旅在外頭先等一會,自己進去通報熊侶。
東關旅百無聊賴地站在世子宮殿的外側,等著虎兒通報回來。
因為沒有什麼事情可做,他只好四下打量,看看這世子宮殿的外觀。
只見放眼放去,世子宮殿外雜草叢生,有的地方甚至長了比人還要高的長草,顯是日常沒有人在維護整潔。
再仔細看看,東關旅還發現了世子宮殿的屋頂、樑柱都是斑蛀毀壞,不僅一點王家的氣概也沒有,傾圮毀壞的程度,甚至連尋常人家也不如。
正在好奇間,只聽見後園的長草叢中一聲悲鳴,似是狗兒哀嚎的聲音,那哀嚎聲只叫了兩聲便戛然而止。
過了一會,卻看見長草的上空飄起了淡淡的火煙,跟著便是一陣燒烤肉類的芳香味道。
東關旅皺著眉,走了幾步,從長草間的縫隙看過去,卻看見兩個油光滿面,坦胸肥肚的骯髒漢子蹲在那兒煽火烤肉,一旁卻是血肉模糊,兩人顯是剛殺了一隻大狗正在煮食,那隻大狗的頭顱還完完整整地滾在地上,睜著惶恐的雙眼,神情凝結在頭斷命喪的那一瞬間。
一時之間,只覺得這兒並不是楚國最尊貴的世子宮殿,倒是個肆酒屠狗的市井之地。
東關旅正看得出神,冷不防身後一陣腳步聲傳來,一回頭,卻是個拎著一壺酒,半咬著一隻獸腿的中年漢子。
“於菟爺讓你進去了,”他含糊地說道,不時還泛出陣陣酒氣。“精神點!別傻楞楞的犯了世子宮中的禁戒!”
東關旅懶得理他,便大跨步走入世子宮中,走進門內,他心中偶然一動,回過頭來,只見那一群守衛宮門的都是衣衫襤褸不整的漢子,有的人打著呵欠,有的人還兩人窩在一起抓著身上的蝨子。
看見這樣的一群人,東關旅搖了搖頭,便向世子宮內走去。
世子宮中,仍然比外頭好不了多少,像是座髒亂不潔的廢園,走了一會,只見虎兒站在一棟小殿前面,看見東關旅走過來,連忙伸手招呼。
“過來!在這裡!”
他興致勃勃地拉著東關旅的手,一個箭步便衝上小殿的階梯,帶著他走了進去。
只見那小殿中總算比外頭乾淨一些,除了地面上沒有什麼雜物之外,牆上還掛著幾件閃亮亮的兵刃利器,地上鋪著獸皮毯。
小殿的中央是座平臺,此刻在臺上倨坐著兩個人,東關旅定睛一看,便見到了蹺著一隻腳在那兒喝酒下棋的楚國世子熊侶。
數年不見,熊侶的形貌依然俊雅出色,只是此刻他在唇上留了兩撇鬍子,膚色也黑了一些,比起從前來多了幾分男子氣概,不再是那個美若女子的白淨少年了。
看見多年不見的舊友,東關旅也沒有多想什麼,便欣喜地大聲叫道。
“熊侶!”
此語一出,身旁的虎兒的神色卻有些古怪,也有些尷尬,想要說些什麼,卻彷彿不知道如何開了。
東關旅對著熊侶呼喚了一聲,熊侶明明聽見了,但是他卻彷彿對棋局極為專心,沉吟了一會,左手持杯喝了口酒,右手卻“啪”的一聲下了步棋。
那清脆的“答”一聲,棋子撞擊棋盤,只聽見熊侶低聲叱道。
“來!吃我這一招!”
他只顧自己下棋,竟然似乎沒有察覺東關旅已經前來。
這樣的氣氛,卻讓東關旅和虎兒更顯尷尬,虎兒有些困難地乾咳一聲,想要對熊侶說些什麼,卻彷彿一樣難於啟齒。
只聽見“嗤”的一聲輕笑,卻是女子的聲音,聽來居然還有些熟悉。東關旅好奇地打量了一下熊侶對面與他下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