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似守實攻,大巧若拙,可見此人的劍術固然到了返璞歸真的地步,身上的內功更是接近爐火純青的境界。
宗恪心裡暗自叫苦,他難得和武林人交上一次手,卻這麼慘,偏偏撞見一個大拿。才剛到三十招,他就沒法進攻了,只能不停跳躍趨避。對手太強大,劍氣威猛無比,如果凌鐵在這兒,應該能與之對峙幾百個回合難辨輸贏,可說到他,就比凌鐵差得遠了,之前宗恆還問要不要姜嘯之回來,宗恪慶幸沒答應堂弟,就算姜嘯之現在進來幫忙,也不過跟著一同送死而已。
想到一個死字,宗恪心裡不由一顫。間隙中,他偷偷向旁邊看了一眼,阮沅退在暗處,正滿臉緊張地望著他。那雙烏黑的充滿關切的眼睛,竟然與之前別無二致。
他要是死了,阮沅怎麼辦?還有誰能來保護她呢?
一種說不出的悲苦湧上宗恪心頭,纏鬥之際,他忽然大喝一聲,身形一躍,提劍奮力刺向那白衣人身側,眼看著劍尖到了跟前,白衣人提刃去擋,卻不料宗恪的劍忽然一改方向,朝著白衣人的腹部刺過去!
這一招,卻是宗恪從阿茶那兒偷來的,凌鐵有套獨門功夫不肯教給宗恪,卻教給了阿茶。宗恪心裡不忿,又心癢不過,凌鐵他不敢得罪,卻敢得罪阿茶,阿茶練習的時候宗恪就去偷看,阿茶發覺了,拿話諷刺他,他也恬著臉不在乎。所以這一招就是偷看的時候學來的。招數並不難,宗恪偷學到手後自己習練,這才發覺問題所在:難怪凌鐵不教給他,並不是凌鐵推搪的內力差異,而是身形的靈活度完全不達要求。這一招看似尋常,使起來才知其詭異,因為正常人的筋骨胳膊,根本沒法實現這種快速的扭曲變化,宗恪練這一招的效果,遠遠不如阿茶。
此刻宗恪使出這一招,其實是有拼個你死我活的意思在裡面,雖然他能耐不夠,無法像凌鐵一樣變幻靈活,但是對方如果來不及收勢,必然得被宗恪的劍刃所傷。
誰料到對方那剛猛之勢,在宗恪的鋒刃擦到近前時,忽然如鬼魅般收住,劍底輕輕一託,宗恪臂膀一麻,手裡的刀刃下跌,對方強大的內力竟把來勢給化得一乾二淨!
“完!蛋!”這兩個字在宗恪的腦子裡晃如閃電,他眼睜睜看著對方的長劍勢不可擋,嗡嗡連響,直送到自己的鼻口!
然而,就在劍尖還差一寸的地方,白衣人忽然停住了。
所有的人,都不動了!
宗恪垂著手,眼看著明晃晃的劍尖對著自己的鼻尖,額頭冒出密密冷汗!
誰想,那白衣人突然放下手裡的劍,大笑起來。
“白家收得好徒兒!”白衣人道,“這青冥劍法,學得不錯嘛。”
宗恪思維一滯,忽然明白,對方放過自己了!
“可最後一招是怎麼回事?”白衣人又皺眉道,“這不是白家的劍法,傻小子,怎麼逼急了就開始胡來了?”
宗恪微微喘了口氣:“……那是我在別處偷看來的。師父不知道。”
“哈哈!你師父若知道了,準保得把你打得皮開肉綻!”
白衣人這麼一笑,其餘人等卻詫異了,一旁酈岷衝口而出:“法師!為何放過他?!”
“因為,他是白家的弟子。”那白衣人收起劍,慢慢道,“世子有所不知,白家與慕家曾有盟約,五年之內決不互傷。這五年中,白家人不碰慕家一根手指,慕家的人,也不得傷白家子弟一根頭髮。”
酈岷轉過呆滯的臉,看了看宗恪:“可是,他不是白家的子弟!”
白衣人嘆了口氣:“世子爺,這人確是白家的弟子,身上功夫就是白家的家傳……”
“沒可能!”酈岷叫起來,“法師,你是不是弄錯了,他根本就沒有出過皇宮!”
宗恪嗤的笑起來。
“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