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思菱的帕子端妃已親自接觸,卻未見她如何。雖言‘一人之病,染及一室’,然以醉心殿為例,思菱患秋疫後,彩蝶和素靨,還有另兩個灑掃的宮女內監亦很快感染,田青和柳嬤嬤他們,卻安然無事。
可見這秋疫,亦因人而異。即便將姐姐之物給靜妃,她亦未必能速染秋疫。
而你離宮已久,身子本就孱弱。若由你傳導,端妃或安然無恙,你卻或先病倒了……”
宋氏蹙眉道:“莫要小覷瘟疫之蔓延擴散。我所憂者,乃你與你姐姐共處一室多日,或已染上,只是尚未顯現。
是以,將方子握於我們手中,迫在眉睫。唯有得方子,方能救你姐姐,救思菱她們。彩蝶已死,你忍心讓素靨和思菱也隨之而去嗎?至於我……你不必憂我,我並不怕死。
端妃是否會染,事在人為。我這便去你姐姐屋裡,多取她飲水的茶盞和用過之物兩樣。明日,趁端妃領飯時,潛入她房內放置!”
宋氏言罷,轉身即走。
蕙蘭覺宋氏此計,並非上策。
“將姐姐的物品放置於端妃的房間,再於端妃的碗中倒入姐姐所飲之水,難道就不會被她察覺嗎?倘若被她發現,告發至太后跟前,那我們豈不是也會如同她一般,成為惡意散播瘟疫的罪人?”
然而,一時之間,蕙蘭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辦法。
她渴望那個能夠治癒瘟疫的方子,救姐姐、救思菱、救素靨……她不願看到她們就此死去。
這般思索著,蕙蘭與思冰緊緊跟隨著宋氏,朝著鄧蕙梅的房間走去。
宋氏率先推開房門,為了方便思冰進屋送水送藥,屋內的蠟燭一直亮著。
只見宋氏跨進房門,環顧四周,猛地轉過身,滿臉驚愕地看向蕙蘭。
蕙蘭的心瞬間沉了下去,她的第一反應是,在她和思冰與宋氏商議對策的這段時間裡,由於未能顧得上照看姐姐,她的病情再度惡化,已經不省人事了。
她迅速越過宋氏,一個箭步衝進房間。眼前的景象,卻讓她也一下子愣住了。
昏黃的燭光下,床上被褥散亂地堆放著,整個房間,空無一人!
“姐姐病情如此嚴重,她這會兒能去哪裡呢?”
蕙蘭與宋氏面面相覷。
瞬間的茫然無措後,蕙蘭率先回過神來,快步退出屋子,急急地吩咐思冰道:“思冰,快,在周圍找找,小聲些,莫要驚動他人……”
話未說完,她便聽到身後不遠處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蕙蘭回過頭,一眼就望見了鄧蕙梅。她正沿著昏暗破敗的迴廊,從另一頭緩緩走來,徑直走向她所住的這間屋子。
距離越來越近,敞開的屋門,讓裡面的燭光透了出來,映照在鄧蕙梅身上,為她勾勒出一個昏黃朦朧的輪廓。
蕙蘭強自鎮定地迎上前,鄧蕙梅卻如避蛇蠍般,急速向後退了幾步,用手捂住嘴,含混不清地說:“你們……都離我遠些,越遠越好,莫要染上了……”
蕙蘭頓住腳步,竭力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用關切的語氣問道:“姐姐,你去哪兒了?夜裡風涼,你還發著高熱呢!”
鄧蕙梅沒有回答,而是遠遠繞過她們,走向屋門口。
走了幾步,她才停下來,背對著蕙蘭,輕描淡寫地說:“半夜醒了,覺著身上有些力氣,就下床出去走走……無妨,你們快回去歇著吧!”
短短的幾句話,鄧蕙梅說得氣喘吁吁。說完,她又繼續前行。蕙蘭見她腳步踉蹌,脊背微微晃動,分明是體力不支的模樣。
當鄧蕙梅的一隻腳邁進屋裡時,蕙蘭緊盯著她的背影,喊了一聲:“姐姐!”
她似乎被嚇了一跳,驀然回頭。
儘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