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害怕。他的眼中，怒火熊熊燃燒。

“你的願望沒有錯，錯的是你的心，你的心錯了，你分不出好壞，臭道士，葉芳正在努力變好，你為什麼不給她一個機會？”

抱元子沒有答話。他的身上冒出淡淡的金暈，在金暈中，抱元子的身體定定地坐著，好像入睡了一般。在無聲無息中，抱元子竟然坐化了。吳奈的心中湧起一股一樣的感覺，衝著坐化了的抱元子說：“抱元子老道，你終於肯放下了，放下也是一種超脫！”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躺在吳奈懷中一動不動的葉芳也有了變化，只見一道柔和而絢爛的光芒從她消失的心臟處升起，將這一刻略顯灰白的世界照得美麗非凡。

當這抹光芒出現的時候，吳奈的心又一次狠狠抽痛，因為他明白，這是妖狐的本命神光，當它出現的時候，就表示這個妖狐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雖然這個結果早在葉芳心臟被抱元子洞穿的那一刻就知道了，可親眼看到時，依然為之心痛酸脹。

這絲不屬於人間的光芒凝而不散，懸浮在葉芳的上空，而這個時候，葉芳的身體已經現出了原形，是一隻很可愛，很漂亮的小白狐，大大的尾巴在身後捲成一團，小腦袋窩在吳奈的懷裡，那樣子就好似在睡覺一般。

可惜，這一覺她是怎麼都不會醒了吳奈忍不住淚流滿面。

飄飄然，一個古典動人的虛幻身影出現在小白狐的上空，那便是葉芳那即將散去的妖魂。葉芳還是在笑，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吳奈緩緩站起來，伸出手想像以前一樣去撫摸葉芳的頭髮，可是殘酷的現實卻讓他的手指穿過了葉芳的身影：“妹妹……”沙啞的聲音從他口中逸出，更有掩藏不住的哽咽在裡面。

“大哥。”不止是身影虛幻，就連聲音聽起來也是那麼虛幻，彷彿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一般。葉芳徐徐地笑著，較之以往少了份妖媚多了份純淨，倒有些像仙子的笑：“大哥，對不起，是我讓你傷心了，對不起。”

一邊說，一邊卻有淚從笑容中落下，那帶著光的眼淚尚未及地便消失在空氣中：“請你原諒我的任性，也請你原諒我的離去，還有……”她的笑容一黯淚落得更多了：“請你不要告訴父親和母親，我不想讓他們為我難為，以父親的修為也許他很快就會查覺我已經不在人間了。但我還是希望他們能夠晚一些知道，晚一些傷心。”

“妹妹，你為什麼要這麼傻，為什麼？為什麼？死去的應該是我才對啊，你為什麼要為我擋了老道的襲擊？我值得你這樣去做麼？”吳奈的聲音愈加哽咽了。

“大哥，不為什麼，就因為你是我的大哥！”葉芳想用虛無的手去接住吳奈不由自主落下的淚水，但是她卻連那小小的一顆淚珠都接不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淚珠穿過她的手落在地上，摔成無數瓣，就像吳奈的心一樣：“大哥，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用值不值得去衡量的，只要照自己的心去做那便夠了，能用我的性命換來大哥的安全，我一點也不感覺後悔！”

“妹妹，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傷心的不止我一樣，還有遠在妖界的父親和母親，若他們知道你就這樣離他們而去，他們會有多難過多傷心。”儘管說這些已經沒用了，但吳奈依然忍不住說了出來。

“我知道。”葉芳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平復自己的心情，然後又露出那個令人心疼的笑容：“正因為知道的，所以才請你不要告訴他們，最好他們永遠都不知道，這樣就永遠不會傷心了。”

“傻妹妹！”吳奈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不停地說著這三個字，彷彿要藉此來告訴葉芳她到底有多傻多笨。

葉芳微低了眉，一縷髮絲在她眼前飄蕩，如此的她展現出一種以前沒有的超脫，她終於可以從塵世中解脫出來了，沒有了愛，也沒有了恨，一切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