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荷眉頭微皺,不樂意這事兒在孟穗歲面前說。
她擱下手裡的坎土曼,拍了拍手,轉身出了院子:“嫂子,咱們走吧。”
說完,她挽著張翠就要走,後者把嘴裡的瓜子皮“呸”了一聲,陰陽怪氣道:“有些人不要覺得仗著嘴皮子就能在這軍屬大院裡混開,在這裡,靠的得是真本事!”
蘇荷想到昨天孟穗歲拿出來的兩張獎狀,眉頭緊鎖,這個孟穗歲,上輩子也沒看出她會那麼多,明擺著是秦君英當了軍長後,沾了光,跟著學了不少東西。
她要真在建設兵團把上輩子學的本事用上,指不定,還真得壓她一頭。
不過,秦恪是沒辦法活著回來了,想來要不了多久孟穗歲就會離開阿勒壩。
思及此,蘇荷笑了笑,剛要說話,就看到孟穗歲冷著臉把手裡的水盆放下,溼漉漉的手在身上擦了擦,旋即露出個淺淺的笑:“掃盲班的老師,巧了不是,我也挺感興趣的,既然嫂子都說了這工作體面,那我也想去試試,正好能多看顧看顧我家三個娃。”
“咳咳——咳——”
張翠瓜子卡住嗓子眼,劇烈咳嗽了幾聲。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孟穗歲,結結巴巴道:“你,你說什麼?你也要去掃盲班?”
話音剛落,便又沒好氣地嘲笑道:“你憑什麼去掃盲班當老師?小荷可是……”
“嫂子,別說了!”蘇荷一把拉住張翠,指節泛白,臉色有些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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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翠這時也想到了昨天孟穗歲拿出來的獎狀,心裡懸了起來,拉著蘇荷就走,也沒心情再和孟穗歲在這裡多說什麼,可轉頭看著孟穗歲慢悠悠跟上來,心裡和打鼓似的。
“小荷,這孟穗歲她……”張翠頻頻回頭,看著孟穗歲臉上的淺笑,不是滋味。
蘇荷閉了閉眼,心裡暗罵,這個張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不過,嘴上卻還是安慰道:“沒事的,掃盲班招收老師本就是面向咱們所有軍嫂,我能去,穗歲自然也能,誰當上老師都是好事,都能教咱們大院的孩子學習。”
聽到這話,張翠臉上露出敬佩的表情:“小荷,還是你思想覺悟高,這個孟穗歲,一天天就知道針對人,剛來大院就老鬧事,不是什麼好東西!”
蘇荷輕嘆一聲,沒再說什麼,和張翠一起去了掃盲班。
孟穗歲看著蘇荷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涼意,讓這樣的人來教導祖國的花骨朵兒,她還真不放心,不管怎麼說,能讓蘇荷不痛快,她就痛快,團場那邊只能暫時擱置了。
大院的掃盲班就是露天的,這時候住的都是土窩子,沒亮光,露天教學更方便些,兵團專程在牆上架起了一塊並不平坦的黑板,孩子們也都是席地而坐,條件格外艱苦。
孟穗歲過來時,就看到坐在一起,被大院孩子們孤立的秦世安三人。
他們坐在角落裡,看著男老師在黑板上一筆一劃寫下的字,秦世安看的認真,秦世英則昏昏欲睡,最小的秦世蘭靠在哥哥身邊,眼睛看向周圍的孩子時滿是提防。
三個孩子,沒有一個心理健康,小小年紀,就承受良多。
孟穗歲抿了抿唇,跟在蘇荷和張翠身後,來到了掃盲班附近的人事科。
人事科主任名叫蔡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愛人也在兵團任職,是個技術員。
蘇荷進門前,理了理額前的碎髮,深吸一口氣,頗有些緊張。
她上輩子都是幹粗活,雖然結了三次婚,但男人都不爭氣,也沒辦法拉拔她,掃盲班就是教人認字兒,這點活她能幹,不過,上輩子她還是和秦世安學的字,多可笑。
重活一輩子,她如願嫁給了秦君英,已經不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