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這麼多年她已經發誓作為帝王絕不低頭,只怕連頭也低了下去。
如今,她只是別過臉去:“可是,你終究沒有完成朕的旨意。蕭元帥,終究還是跟凌公主走到了一起。”
不管期間的男男女女,不管中間的百轉千回。終究,蕭然和凌若素走在了一起,鑄成了冷幽篁昔日最擔心的事實:前朝公主的“師出有名”,和現任兵馬大元帥的無上軍力,完美結合!
只要她們願意,隨時可以打著光復舊朝的旗號,來一場兵變。
“皇上,你真的擔心麼?”顧吟歌笑了,笑容裡有些苦澀。
雖然早就知道帝心不信,但還是一直奢望冷幽篁會不一樣。她總隱隱幻想:自己喜歡的這個女人,會單純些、不同些。
可事實——
冷幽篁沒有看顧吟歌的眼睛,也沒有回答。
也就,是預設。
顧吟歌笑得更加苦澀無奈:“好。皇上,如果微臣願意為蕭元帥擔保,又將如何?”
“你如何擔保?這八萬裡河山,也不是你顧吟歌一個人擔保得起的!”
冷幽篁莫名有些煩躁,說話比較重。
顧吟歌啊顧吟歌,朕讓你去感情外交蕭然,你就這般入戲,要站在她的角度跟朕對抗麼?
顧吟歌哪裡知道她的這些心思,被這話震得一愣。、
半晌,才捂了捂心口,顫聲道:“微臣,願將墨門獻給皇上,擔保離國,江山永固!”
“你說什麼?”
冷幽篁動容。
“墨門三千弟子、無數從眾,將歸皇上差遣,百死不回。”顧吟歌一字一句,捂著心口的手在顫抖,“只是,我顧吟歌,從此,退出墨門,永避朝堂。”
“你說什麼?!”
這一次,冷幽篁站了起來。
“你什麼意思?!”
顧吟歌沒有回答,而是迎著冷幽篁的眼睛,直直望著她。
自稱,已經用了“我”,而不是“微臣”。
她的帝王,她亦是墨門門主,都是同樣一句話便可翻覆蒼生的人,都一樣,有著說一不二的天性。
“不行!你不能走!”
看出了顧吟歌臉上的決絕,冷幽篁難得地慌了。
從未有過的慌。
她自然知道顧吟歌的意思:將墨門拱手相讓,讓三千弟子去輔佐離國不倒,而自己,卻要永遠離開。
“你不能走!”
縱然冷幽篁從來就不是個囉嗦的人,甚至不是個說話說第二遍的人,但這一刻卻一再重複。
甚至,她已經起身,走到顧吟歌面前,拉住了她的衣袖。
此時的顧吟歌,是一身女紅妝。
那是冷幽篁從來就未見過的清絕。
兩人就那樣,以最近的距離,對視。
眉眼間,俱是閃過千百日夜……
最終,顧吟歌的手動了動,有些顫抖,想去碰冷幽篁抓著自己衣袖的手。
“你……”她用顫抖的聲音,深吸一口氣,問出,“準備如何挽留,這樣一個比江山輕得多的我?”
冷幽篁知道對方在氣自己剛才的對比,但也知此時不是慪氣的時候。見對方有此一問,知道有轉圜餘地,心鬆了鬆,趕緊道:“只要你願意留下,我願意答應你的一切要求。包括……饒了凌若素。”
顧吟歌的臉上有了些許笑意鬆動,卻仍追問:“只是這個麼?這是為蕭然求的。實際上,她的生死,又與我有什麼干係?我想知道,對於我,你將如何?要給我一個什麼樣的位置?”
冷幽篁的臉色略微尷尬。
她何其聰慧,自然聽懂了顧吟歌的意思。
卻仍舊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