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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這樣說,把一小碟蜜餞端在手裡,勸著道:“光靠藥膳得多半天見效,梁太醫都是對過方子的,減了份量,但藥還是得喝。良藥苦口,喝完了病才能好。”

既然都對過藥方了,蘇可對梁瑾承的醫術很放心,端著藥碗要喝。

這工夫,邵令航推門進來了。

因著不讓回去的事,蘇可和邵令航又起了些彆扭。蘇可病著,下床如個廁都邁不動步,邵令航如果不派人送她回去,指她自己是沒希望的。她心裡鬱結,看見邵令航自然沒有好臉色。瞥了他一眼後,將視線慢吞吞移回來,只當沒看見。

誰知門口又進來個人,孫媽媽忙蹲下去福身,恭恭敬敬喊了聲“王爺”。

蘇可這才再次偏過頭去,只見從邵令航身後走出個穿石青色圓領長袍的人,束著寸寬的鴉黑腰帶,顯得身條筆直勻稱。雖然比邵令航稍矮了一些,也比著單薄了些,但勝在多了許多儒雅的味道。

這就比邵令航強上許多了。

蘇可移著目光看上去,那人白皙的臉龐上五官拓朗,眉清目秀。視線裡平平靜靜,不悲不喜地對她點了下頭,“蘇……”說了一個字就住了嘴,艱難嚥下後面的字,改了口,“——司言。”

蘇可愣了一遭,著實分辨不出敬王的這個斷句,表達的是驚訝還是為難。

但哪樣都足以讓她慌亂。

她並不知敬王和邵令航的關係,只以為是邵令航稱病不去當值的事穿了幫。許多事都是瞞得住上頭瞞不住下頭,敬王身為皇子,來侯府的意義就不簡單。邵令航身居要職,宮裡又有貴妃一脈,因著她這麼個無足輕重的人鬧出事端來,真心不值當。

可蘇可慌亂之中還存著一點清明,覺得邵令航再傻,也不至於實打實招,還把敬王領到屋裡來。

她朝邵令航看一眼,希望能從他的神色中窺到一些什麼。

比如她現在的身份,以及她的來歷。他是怎麼和敬王說的,他又希望她怎麼說。不管私下裡兩人吵成什麼樣,眼前她還算侯府的人,就得站在一個陣營裡。

但邵令航的臉陰沉得像尚宮局裡擺著的那口盛水的大缸,不,像冷宮裡那口破敗的井。

蘇可只覺不妙,心裡突然惶惶的。

不過邵令航或許並不知道她和敬王還算有些交情,真攀起來,在宮裡待了九年也不是白待的,不看不聽不說是安身立命的根本,但並不意味著不知。如果敬王確實來者不善,保全侯府還是必要的。

看著敬王一身家常衣裳,不顯山不露水的,她覺得一切尚有轉圜餘地。

“王爺……”蘇可說著,卯了勁從床架子上坐起來。手裡還捧著藥碗,沒有借力,這起身簡直動用了全部的力氣,毫無血色的臉像泛黃的紙頁似的。

她虛虛攢著笑意,聲音儘量平緩,“王爺怎麼來了?”

敬王抬了下手,“先喝藥,喝完了再說。”

蘇可本已經舉著藥碗要還給孫媽媽,聽得敬王這麼一說,總不好駁面子。而且她病得重些,是不是還能博得幾分同情?

這麼一想,蘇可端著已經變溫的藥碗,一口一口往下噎。

其實並不很苦,蘇可也不怕苦,依她的性子,一仰脖能直接灌下去。但那樣就顯出豪邁而不是病弱,所以蘇可吞得慢,好似吞刀子似的,整張臉皺成一團,咽得也勉強。

她喝完,抓救命稻草似的朝孫媽媽揚手。

孫媽媽已經備好了漱口的東西,伺候著漱了口,塞了兩顆蜜餞給她後,又一板一眼地站到一邊去了。

蘇可嚼著蜜餞,不知接下去要幹嘛。所謂敵不動我不動。她裝得平靜。

敬王出聲道:“你們都出去吧,我有話和蘇司言單獨談。”

蘇可朝邵令航看過去,那張陰沉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