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一直以來,他都不願意接納語兒做媳婦。
「恩,臣妾明白。上回您吩咐的穩婆也都準備好了,隨時都能過去幫忙。」嶽樂一直有心算著日子,上個月還特地吩咐找幾個經驗豐富的穩婆,萬一到時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也能第一時間趕去。
「恩,這事你有經驗,想想還有什麼需要置辦的,都辦妥些。」似乎想到了即將見面的孫輩,嶽樂的心情也一下子晴朗了起來。
塞楞額雖然自立門戶,可畢竟官職不大,俸祿有限,幸好他還算本分,沒有仗著這些年裡皇上的恩寵,在外藉機索賄。也正因為如此,那點不算豐厚的收入要支撐起一個府宅,確實也是為難他了。看著兒子這些年裡咬牙堅持著當初的誓言,嶽樂雖是面上仍是氣惱,心裡卻是一點點感到欣慰,對於塞楞額的態度也有了一絲軟化。
怕他為了省錢,給語兒補身體不到位,怕他沒有足夠銀兩,找的穩婆不夠數,怕的事情越來越多,嶽樂覺得自己總有操不完的心。可這小子倒好,剛在阿瑪這裡挽回了些印象,就出了這檔子事,讓嶽樂剛剛燃起的希望又覆滅,失望遠比沒有希望時來得更重。
京城裡的傳聞就像乘著風,以無形的姿態飄散到城裡的每一個角落。連甚少出門的沁兒和玉蘭都無法倖免,即便只是去了幾趟報國寺,可自己姐夫和京城才女的「風流軼事」就成了閒人們茶餘飯後的話題,讓她心頭好不舒服。
「沁兒小姐,別理會他們,這些人定是嫉妒老爺,才會這般造謠的。」玉蘭看著一直悶悶不樂的沁兒,嘴拙地不知如何安慰。
初聽到這樣的傳言,她也不開心,她的心一陣陣酸澀,可她算什麼呢?又有什麼資格去生氣,去質疑?夫人一點兒都沒察覺到異樣,每天拉著她,暢想著腹中孩子的將來。關鍵時刻,她定是不能讓夫人瞧出不對來,更不能刺激了夫人。
「玉蘭,你說,這究竟是不是真的呢?」沁兒雙手撐著腦袋,面前的甜品絲毫未動,她也不相信這是真的。可是,前些日子姐夫常去暖風閣,這事不假,為此她還提醒過姐姐。
那慧嫻呢?她是不是也常去暖風閣?沁兒一想起納蘭慧嫻的樣子,就忍不住心頭一暖,可轉念想到,她若是去暖風閣,是與姐夫相聚,酸酸的揪扯就讓她心好難受。她不敢,也不願往下想去,她知道納蘭慧嫻的深情,她知道她有多迷人,可是這麼美好的人,不屬於她。
想到這些,沁兒就很不開心,很不開心,她想要慧嫻,想要她留意到她的用心,留意到她的鐘情,留意她的一切,就像她對慧嫻那樣。可是,慧嫻似乎從沒刻意看過自己一眼,哪怕只是一秒屬於自己的專屬,都不曾有。一直以來,她都是旁人的附帶,是二姐的附帶,是姐夫的附帶,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旁觀者。
玉蘭也不好多言什麼,這情感糾纏什麼的,都是煩透人的事兒了。她玩不來這些個纏綿悱惻的,也沒有文人才女們的閒情逸緻,自從被塞楞額拒絕之後,她就一直迷茫地找不到自己的著落。而在廚房裡被十六少爺握住了手,更是讓她有種無處遁逃的慌亂。
說起十六少爺,似乎自從那天后,就沒再正面遇到過。偶爾在迴廊裡或是晚膳席上見著,也只是點頭示意,不再像過去那般主動多話。看似一切如常,可玉蘭卻覺得自己有些難受,看見十六少爺的突然轉變,她有些不知所措。
紫禁城裡的人,不出宮門,便能知曉天下事。康熙若有所思地望著案下的人,心中盤算著如何開口。作為帝王,他可以不管臣子們的女眷,只是這回不同尋常,牽扯的人是他欣賞的臣子,還有他倚重的大臣之女,是他近身侍衛的親妹妹。這樣一來,一切就變得與康熙密切相關了。
「塞楞額,近日你成了這京城的大紅人了,你可知道?」難得今日康熙不著急批改奏摺,饒有興致地練起了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