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塞楞額與賈府之事,你可知曉?」看著塞楞額沉默離開書房,嶽樂的心裡並不好受,本以為這一番說教能讓他迷途知返,怎料竟是如此反應。在書房裡靜坐許久,才回了赫舍里氏的正院。
「王爺,這事兒,此前臣妾倒是略有耳聞。不過還不待詳細過問,塞楞額便隨了您出征,如此一來,就也擱下了。」遣了下人,正準備伺候王爺就寢的赫舍里氏聽到這話,手頓了頓,倒也未亂了分寸,從容應了。
嶽樂是沒瞧出異樣,由著赫舍里氏給他寬衣,待得外袍都已換下,坐到床榻邊,手提了提中衣袖口,便又開了口:「過幾日,你去趟明珠府上,見見他掌上明珠,四小姐。」
赫舍里氏將嶽樂換下的外袍逐一掛好,這才也坐到了床榻,側首似又再向王爺驗證剛才所聽之話,「明相四千金?不知王爺何意?」
「嗯,之前我就做了打算,等塞楞額此番回來領了功,便讓他與明珠千金結親,此番回京,就將此事定下來。你到時帶兩個醒目的嬤嬤一同過去,順便也好好瞧瞧。」熄了燭火的屋裡,一字一句都格外清晰地傳入赫舍里氏耳中,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雖然她一直知道這是最終的結局,卻有說不出的悲哀。
「王爺,那明相四千金,臣妾倒是聽聞過她的才情,可年紀與瑪爾琿相若,此時與塞楞額成親,這會不會太早了些?」自從王爺口中說出了這個人,赫舍里氏便在腦中迅速搜尋著一切相關的線索,終於,她想起了這個在京中頗有才名的女子。
「年幼沒關係,先訂親,這幾年裡塞楞額房裡都沒安排通房丫頭,也不見他亂來,等個一兩年,也不礙事。」嶽樂打斷了赫舍里氏的擔憂,接著道,「當初他胡鬧,私自去向皇上求了婚姻自主,可這皇室血統由不得他胡鬧。聖上金口玉言無法更改,便只能我這個做阿瑪的來替他善後了,塞楞額雖是宗親,但畢竟是庶出,與明珠嫡女結親,倒也不算失了身份。」說罷,嶽樂也不得重重嘆了口氣。
「是,臣妾明白。這件事我會儘快去辦。」聽了嶽樂這番話,赫舍里氏便是明白了,王爺是鐵了心要給塞楞額安排這樁婚事,其實這樣的結果對大家都是最好的。只是塞楞額那邊,唉,思及此,也不由得一聲嘆息。
自嶽樂回府,塞楞額便是被困在了王府,找不到藉口去賈府,便派了小廝向莽古泰稟明瞭情況。那夜書房裡不歡而散,塞楞額便是儘量避見嶽樂,不願意再有正面衝突。這日裡,塞楞額站在小院裡,看著那株合歡樹,默默無語。嶽樂前來尋他,見此不禁楞了楞,便站在了院門,喚了聲。
「塞楞額,今日裡你隨我前去明珠府上,你初入朝堂,多結識些人也是應該的。聽說你與明珠長子頗有交情,此次前去也不算唐突。」將兒子喚到身旁,嶽樂倒也沒再保持著之前的嚴肅,口吻中帶了一絲溫情。
「是,阿瑪。」塞楞額內心有了一絲愧疚,為何要對阿瑪這樣倔強,倔強地與他對抗,直到他先給了自己臺階。
「下官塞楞額拜見納蘭大人。」隨著阿瑪到了明相府邸,又加之納蘭性德對自己一番誇讚,使得納蘭明珠也對自己高看了一眼,倒是塞楞額有些不好意思了。
「聽聞安親王府八少爺年少有為,又頗得聖上賞識,今日得見,還真是名不虛傳。倒是叫老夫開了眼界了。」明珠的話,也不知是奉承嶽樂之言,還是心中所想。
一旁的納蘭性德倒是笑的真誠,想來他對塞楞額的印象倒是不差,塞楞額點頭致謝,兩人頗為彼此欣賞。
「明相你這話可是抬舉他了,塞楞額初入仕,日後還請你多加指點照料了,這樣說他,怕是要叫他驕傲了去。」嘴上雖是謙虛,可嶽樂聽到旁人這般讚許自己兒子,也不由笑開了去。
「容若,你且領塞楞額去後院遊覽品茗,我與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