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開宇不鬆手,「你先告訴我發生什麼了,鄭渺,鄭渺!聽我說話,冷靜一點!」
可是鄭渺根本冷靜不下來,但他也掙脫不開,便整個人都開始發抖。
顏開宇看得難受,將人鬆開了,但鄭渺也沒有再慌亂地穿衣服,而是無力地靠在了窗邊,抱住了膝蓋。
顏開宇單膝跪在鄭渺身邊,抬手拂開鄭渺的頭髮:「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聽我說話,渺渺。」
似乎是被顏開宇叫醒了,也似乎是終於冷靜了一些,鄭渺抬起頭,瞳孔緊縮,顫巍巍地告訴他:「江餘,江餘失蹤了……」
從鄭渺口中聽到江餘的名字的一瞬間,顏開宇閃過了一絲不悅,但好歹是大學舍友,馬上就皺起了眉。
因為不清楚江餘和顧知潮的矛盾,他比鄭渺冷靜很多,「具體什麼情況?是私生嗎?還是說有那個不要命的對家?」
鄭渺不回答他的問題,像是沒有聽到一樣,「早知道就不該信他,應該去聯絡江家出面的……看那麼緊還能把人弄丟,一定是出事了……」
顏開宇看鄭渺狀態不對,雖然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但知道江餘失蹤的背後肯定沒那麼簡單。
應該不是私生粉或者對家這麼簡單的。
「我先給你洗澡,然後我們去他家找顧知潮。」
「不用,我現在就過去。」
顏開宇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鄭渺,「我沒有徵求你的意見,在我給你洗澡的時間,你最好整理思路,給我把江餘的事情講清楚。」
說完,他拉起鄭渺的胳膊,把人扽到了懷裡,抱進了衛生間,鄭渺沒有興致也沒有力氣再反抗他。
衛生間裡被水聲和霧氣填滿。
鄭渺當然沒有聽顏開宇的話,給他講述江餘和顧知潮之間的故事。
首先他壓根兒不願意和顏開宇交流這些,他們早就不是宿舍裡知無不言的舍友了。
其次,就算他願意講,那些紛紛擾擾的事情也太多了,根本講不清。
江餘的家事,江餘和祁然,江餘和顧知潮。
這些事情都太過紛雜,像是密密麻麻的蛛絲把江餘吊在高空,捋不清也解不開。
「鄭渺,你最好說些什麼。」顏開宇給鄭渺沖洗著身上泡沫,語氣不悅。
「……你不用知道,這是江餘的事。」
當鄭渺認真起來的時候,從來不甜膩得地管江餘叫哥哥,而是直呼其名。
叫哥哥其實也不是他自願的,而是因為高中為一道數學題打賭,他輸了,賭注是管江餘叫爸爸。
但因為這個賭注太狠了,他叫不出口,江餘也很貼心地讓了一步,允許他改叫爸爸為叫哥哥,自那以後他就有了一個哥哥。
他見證了江餘的過去,他知道,在祁然消失、江挽死去後,他就成了江餘的生命中的一個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
「顏開宇,你別問了,說不清的,我也不想和你說。」鄭渺補充了一句。
沖水的位置版半天沒動,鄭渺不太舒服地動了動,不由得轉過頭,卻看到了顏開宇陰鷙的神色,被嚇得一愣。
但是這神色只是一晃而過,發覺他轉頭,顏開宇頓時收起了戾氣,給了鄭渺一個極其自然的笑容,卻讓鄭渺覺得發毛。
「好了,擦乾後就上路吧,不給你吹頭髮了,沒意見吧?」顏開宇笑著說道,溫柔又體貼。
「……」鄭渺硬生生被嚇清醒了,微微點了點頭,沒開口回答。
車上,氣氛十分微妙。
鄭渺因為極度的擔憂,一路緊緊攥著安全帶,抿著唇,一句話都不說。
顏開宇雖然是笑著的,甚至還愉悅地跟著電臺哼了幾句歌,但是在旁邊鄭渺的對比之下,他的輕鬆愉悅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