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睿的一番話，並未讓沈雲悠完全就相信了他。沈雲悠幽幽的嘆了口氣，苦澀的一笑，道：“天大地大，卻沒有能容得下我們母子的地方，真是可笑。”

“不是容不下你們，而是容不下這個孩子。”司徒睿輕笑出聲來，看著沈雲悠陰沉的表情，說道：“誰都別怪，要怪，就怪他爹得罪了太多的人，不是嗎？”

“皇上說的對，這孩子確實不該出生。可是我既然生了他，就必須要對他負責到底。我曾經說過，這個孩子是我最後的底線。就算是皇上，我也不會讓碰他一下的。他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沒有人疼，我疼。”

“朕今天來不是要找你吵的，坐下說。”司徒睿主動轉移了話題，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讓沈雲悠坐到他的身邊。

沈雲悠看了司徒睿半晌，坐了過去。被司徒睿一把攬入懷裡，沈雲悠近在咫尺的看著司徒睿，問道：“皇上這是想要和我說什麼？”

“這波瀾不驚的表情，還真是讓朕看了有點難受。”司徒睿抬起沈雲悠的下巴，仔細認真的看著她精緻的五官。“告訴朕，現在有什麼事情，是能讓你欣喜若狂的？”

“殺了夜子軒。”沈雲悠想也不想，立刻回答道。“唯有殺了他，能解我心頭之恨。”

“好回答，朕喜歡。”司徒睿的拇指不斷的摩擦著沈雲悠的紅唇，“朕聽說你今天還去了太醫殿那邊？”

“我師傅受傷了，他去追那假扮成我的人，最後發現了夜子軒的人，被他們暗算了。”

“今天的事情是夜子軒做的？”司徒睿挑了挑眉，問道。

“我師傅說是，可能性就極大了。夜子軒此前一直想要殺了我和這個孩子，加上我之前殺他不成，他現在不好對我下手，就只好先拿孩子出氣，真是噁心。”

沈雲悠低聲罵著夜子軒，然後抬眸看了司徒睿一眼，順勢靠在了他的懷裡。頭倚在司徒睿的胸口，沈雲悠聽著司徒睿的心跳聲，抿嘴一笑，說道：“我現在時常在想，如果當年沒有走錯那一步，那麼我們現在會是什麼樣子。沈家不會敗，我娘不會死。皇上心裡沒了楚玉，我……是不是也早就當了皇后？說到底，現在的一切皆是因為我的原因。自己種下的孽，自己就要承若惡果，我還能怪誰？我只能怪自己，當初瞎了眼睛，相信了他的一派胡言。”

司徒睿聽了沈雲悠的喃喃低語，心中複雜無比。就算過了這麼多年，司徒睿也一直沒有想明白，沈雲悠當年為何選了夜子軒？自己有一點，比不上夜子軒？

“他當年究竟說了什麼，讓你決定和他離開的？”司徒睿糾結了半天，終於把心底的疑問問了出來。

“他不是說了什麼，而是做了什麼。”沈雲悠仰起頭來，眸中含淚的與司徒睿四目相視。“皇上，夜子軒早在皇上還沒有心思娶我的時候，就……毀了我的身子。他一直想要等我們成親，好好的羞辱皇上一番。可是這些話，我當年又怎麼可能說的出口？之後得知了他就是暗影的事實，我除了不情願之外，更多的還是害怕。我也是人，我也怕死。皇上現在再怎麼恨我怨我，我都無所謂，因為這是我該得的。”

隨著沈雲悠將最後一句話說完，她眼中的眼淚，也終於滴落了下來。沈雲悠牽強的扯著嘴角，露出一抹並不好看的笑容。

“女人，活該成為你們男人之間爭強鬥勝的棋子，對不對？”

沈雲悠聲音顫抖的問著司徒睿，讓司徒睿不由自主的移開自己的視線，不想看著她哭著的臉。“既然你當年有難處，為何不告訴朕？”

“我怎麼說？我爹當年是丞相，這事如果傳了出去，他怎麼辦？我娘在相府一直都不受重視，我的事情被他們知道了，我孃的日子只會更加的不好過。還有皇上你，當年皇上就算還不是皇上，可也是萬人敬重的睿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