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畢竟是重要的日子,收拾打扮上,也由不得馬虎,彩霞和絳雪二人手腳麻利,再加上稍後趕來的綺菱、逸仙兩個大丫鬟四人合作,也用了整整一個時辰有餘,方才將芙蕖今日的穿戴打扮收拾妥當了。
芙蕖今日的衣物釵環,都是自己的母親晉陽長公主遣人送來,自是華美非常,也富貴逼人的緊,芙蕖站在鏡前看著因與自己往日打扮迥然不同而顯得有幾分陌生的自己,靜默了好一會兒,方才收回目光帶著一叢丫鬟僕婦來了晉陽長公主的院子。
晉陽長公主對下素來嚴苛,極講究規矩,偏生對於這唯一的小女兒,那是最縱容不過,旁人來了她的院子,自是會被三阻四擾攔在門外,可芙蕖來了,莫說是阻攔,便是通報都不必。
可芙蕖今日卻並沒有如同往日一般,直接到晉陽長公主的屋裡去尋她,而是在大門口使人先喚來了晉陽長公主身邊的貼身丫鬟清語,見人後,只客氣問了一句:“清語姐姐,母親這會兒心情如何?”
清語並未立刻回答,神色有異,搖了搖頭,話語之間彷彿也是帶著幾分猶豫,過了好一會兒,方才輕聲說了一句:“劉公子在長公主屋裡。”
芙蕖立即便明白了過來,心裡倒也不覺驚奇,只是心底輕輕嘆了一口氣。她衝著底下跟著她的丫鬟僕婦了打了個手勢,讓她們呆於原地,隻身一人慢行。
晉陽長公主居所,是這公主府裡最大一處院落,建築上延承皇宮內殿造法,極其雄偉精美,房梁木柱,高高聳立,芙蕖站在屋外,人還未走近,便聽到了她母親帶著幾分憤怒的聲音從裡邊傳了出來:“今日是什麼場合,你來做什麼!還不去自個院裡待著,讓芙蕖和旁人瞧見了,成什麼樣子!”
“公主莫氣,是衡不好,衡只是……想與郡主送份生辰禮。”聲音清越的男子語氣溫柔,不急不緩勸說解釋。
只可惜,這份溫柔,並不能夠緩和榮華長公主語氣中的生硬,反倒是讓長公主變得越發尖酸刻薄:“呵,你從頭到尾,有哪樣東西不是本宮給的,有什麼資格給芙蕖送禮物,她又何時稀罕你這份禮物,還不拿著東西滾回去!”
芙蕖站在屋外,聽到了屋內傳出一陣東西摔落的聲音,緊接著,便是腳步聲由遠而近傳來,她下意識往柱子後邊躲了一下,抬頭只看到一名身著青衣、身材消瘦的男子從屋裡走了出來。
雖然在屋裡受了長公主這份對待,不過這名男子的臉上,神色依然從容不迫,仍帶著淡淡微笑。他長得頗為俊秀,但稱不上美男子,而且年齡瞧著,也並不年輕,眼角甚至還有幾絲紋路,不過所幸這紋路看著也不會讓人覺得蒼老,反倒越添了幾分儒雅與溫潤。
此刻,他手上拿著被摔得破了邊角的黃花梨木盒子,從屋裡走出時,並未立刻離開,只站在屋外靜立了好一會兒,方才面上帶了幾分黯淡慢慢離去。
經過芙蕖所立之地時,他彷彿是察覺到了什麼,腳步微微停了一下,但最終卻並沒有揭破,只是微微俯身朝著芙蕖的方位行了一禮,方才沉默慢慢起身離開。
直到劉衡的身影徹底看不到了,芙蕖才從柱子後邊走了出來,她站在原地看著劉衡離去的方向看了一會兒,眼神淡淡收回目光,轉身時臉上卻重新帶上了笑容,步履故作輕盈的走進了屋子裡。
這會兒,顯然長公主的心情並沒有因為劉衡的離去而有所變好,讓她生氣憤怒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芙蕖走入之時,她用手撐著頭側身衝著站在身邊的王嬤嬤抱怨著:“芙蕖生日,夏珏這個做父親的,竟然到現在還沒有露過身影,又不知陷在哪個溫柔鄉了!還有越朗這孩子,自己妹妹生日,一點都不上心,一大早不知跑到哪裡去了?淨是給我添亂!”
長公主容姿豔麗,雖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但一張臉蛋卻看不出任何歲月痕跡,只有眉頭之處,稍稍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