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走,又是七天。
逍遙子最終在渤黃海之濱的一個小鎮停下了。
“師父,我們到了麼?”熊有點期待地問道。
一直生活在九道山莊裡,崑崙山脈附近的熊,第一次見到大海。
他有點激動。
在跟隨逍遙子學藝之後,熊也見過大的湖泊——洞庭湖,長的河流——長江。
可是,卻從未見過大海。
洞庭湖很廣闊,裡面有很多畫舫,有魚,有鴨子。
長江很長,延綿萬里,九轉迂迴。
可是,都沒有大海的這種感覺。
在看見大海那一刻,熊感覺,世間的一切,和這無邊無垠的大海相比,或許都算不了什麼。
熊從岸邊,拾起一塊石頭,扔進了大海。
“噗通”一聲,這是lang花飛濺的聲音。
海有多深?
熊不知道。
不過,他現在知道了。
海,深不可測。
“以後,你就在這裡,專心練劍吧。”逍遙子站在一塊礁石旁,把玩著手裡的玉佩,貌似有點心不在焉。
“師父,我們還會走麼?”熊欣喜地問著逍遙子。
逍遙子的嘴角微微上揚,沒有說會,也沒有說不會,而是,吟了首詩。
“一劍一江湖,一酒亦江湖。
江隨人流動,江動湖不動。”
熊知道,打啞謎,這是逍遙子最喜歡做的事情了。熊從來聽不懂逍遙子的詩句或是話語中暗藏的意思,不過逍遙子從來不以為意。
熊不再追問,左手握住劍鞘,右手九十度握住劍柄,“嗖”地一聲拔出寶劍,他一劍刺向太陽。
逍遙子瞥了一眼正在練劍的熊,笑著從礁石上跳了下來,拂袖而去。
熊不知道逍遙子去哪裡了,不過熊也沒有問。
因為逍遙子經常這麼不聲不響地離去,而且一去就是好久。每當回來的時候,逍遙子都會帶來飯菜。可是逍遙子肯定不單單是買飯去了,不過他到底去做什麼了,誰也不知道。逍遙子是個殺手,身為一個殺手,他肯定有他要做的事情。
果然,逍遙子在夕陽即將落下的時候哼著小曲回來了。
熊正在刺夕陽。
儘管他夠不著。
畫面定格在這裡,熊一手握著劍鞘,一手順著海平面,刺向那散發著餘光的,即將落下的,夕陽。
逍遙子笑了,這個畫面,讓他想到了十幾年前的自己。
曾經的他,也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毛頭小子,誤打誤撞進入了暗河殺手集團。
教練也是這麼教的他。
熊好像逍遙子的影子,但逍遙子知道,自己和熊不一樣。
逍遙子的身上散發著濃重的江湖氣,儘管他的外表足夠清秀,可能會讓人想不到他真實的身份。
可是他身上的氣息,卻對掩蓋不住,如果是很厲害的殺手,完全可以察覺到他身上的殺氣。那是一種殺手對血液味道的感覺,就像獵人對獵物的感覺一樣。
熊的身上,什麼氣息都沒有,他就是一個長得高高的,壯壯的,傻傻的大漢。
不管是誰,看上去,都會是這個感覺。
所以說熊和逍遙子的組合是很奇怪的,在別人看來,實在想不明白這個白面書生和那個黝黑的壯漢會有什麼聯絡。
“熊,吃飯了。”逍遙子照舊把飯菜放在地上,然後盤腿席地而坐。
熊沒有馬上過來,他又刺了幾劍,才轉身朝逍遙子這邊走來,好像非得把體力耗盡才算完似的。
逍遙子慢悠悠地咀嚼著,好像有意在等熊似的。
吃完飯,逍遙子又哼著小曲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