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星策馬來到了鎮國公府。
她利落的翻身下馬,將馬拴好後,正要敲門之際,手卻頓住了。
重生一世,她本想著在出徵之前,還有足夠的時間,她可以慢慢說服娘與外祖家重歸於好,說服娘與渣爹和離
這一切都不是朝夕之事。
畢竟娘已與外祖家斷了聯絡這般久了,心中的芥蒂恐怕一時難以消解,且娘仍深深愛著渣爹,哪怕明明知曉兄長可能是被渣爹所害,仍不肯認清現實。
可現在時間來不及了。
與東萊一戰莫名提前了半年,她雖知曉上一世的內鬼是誰,但難免這一世不會有什麼變數,甚至她這一去能不能活著回來,她也無法確定
好在外祖家當是並未與娘計較,若不然,她與謝廷煜大婚,外祖家也不會偷偷給她補了那麼多的嫁妝,大舅舅也不會為了她與祖父那般鬧脾氣
沈南星的眸中溢位一抹暖意。
聽聞大舅舅今日正好休沐在家,也不知見她來了,是否會高興?
想到這兒,她便不再猶豫,拉起銅環,叩響了門。
她本以為還要等一會兒,可沒想到她幾乎是剛把門扣響,門就從裡面被開啟了。
是一個她不認識的年輕小廝。
他一看見她,眼中就漫上了明顯的驚喜:“小姐,您來啦?”
“你認識我?”沈南星納悶的指了指自己。
除了幼時被擄來見了一回外祖父,她還從未來過鎮國公府。
這小廝怎會認得自己?
“當然啦!”小廝眉飛色舞。
“不只是奴才,東門角門小門的門房都識得小姐呢!”
“這是為何?”
小廝笑著道:“國公爺找來畫師畫了您的畫像,讓我們每個門房都要牢記於心,只要看到您來啊,就立刻帶您進去,萬不可懈怠了”
“這畫像啊,每年都會換新的,奴才這裡都存了好多張呢!”
沈南星怔住了,溼意一瞬間就漫上了眼眶。
她狠狠皺了皺眉,將那溼意壓下,笑著問:“那些畫像,可以給我看看麼?”
小廝點了點頭:“當然可以了,小姐請隨奴才來。”
沈南星隨著小廝走進了一旁的小屋裡,看到小廝從一口大箱子裡拿出十來卷捆在一起的畫像。
她顫著手接過。
這些畫像有的紙張已經泛黃,有的半舊,有的又還很新。
她一張張的開啟。
前面幾張,畫的都是穿著紅裙的小姑娘,手裡握著紅彤彤的糖葫蘆,咧著嘴笑著。
再後面,便是手握長槍的俊俏小公子,到頂盔摜甲的英氣少年
最新的那張,是她穿著王妃宮裝,笑意盈盈的模樣。
沈南星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她死死用手捂著嘴,淚眼朦朧中餘光又看到那口箱子裡還有三卷畫像卷在一起,是單獨放著的。
“那是什麼?”
小廝撓了撓頭:“那個,奴才也不知道,奴才來到國公府做門房的時候,就已經在了。”
“奴才擔心弄壞了,從未擅自看過”
“小姐可是要看?”
沈南星點了點頭,眼淚流的更兇了。
小廝慌了手腳:“小姐您別哭啊,奴才給您拿就是了。”
沈南星捧著珍寶般捧著這幾卷畫像,顫抖著手解開繩子,開啟。
畫像上,穿著白色錦衣的小公子正抿著唇,望著她笑。
長相,與紅裙小姑娘,如出一轍。
但一眼便能認出不同來,那是哥哥。
只因兄妹倆一個愛鬧,一個愛笑。
雖一母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