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朝堂寂靜了,針落可聞。
朝臣們都倒抽了一口冷氣,這
雖說按照北越律法,通敵叛國者當斬,可靖王再怎麼說,也是陛下的兒子啊,怎能真的斬了?
況且陛下也已經嚴懲了。
杖責一百,剝奪封號,對皇子來說,已是極其嚴重的懲罰了,這代表著不僅與皇位無緣了,連封地等皇家子的一應待遇也全都沒了。
謝廷煜方才聽到父皇的話,已是心如死灰,沒了盼頭,但多少心裡還是悄悄鬆了口氣的,好歹父皇還留了自己一命。
只要還有命在,雖然難了些,好歹還有周旋的餘地。
可此時聽到九千歲這句話,面色霎時間慘白了,他面露驚恐,衝著上位的北越帝大聲嘶喊:“父皇,父皇不要!”
“兒臣只是被人蠱惑了,兒臣不是故意的,父皇求您了,您別殺兒臣,父皇——”
聲音淒厲無比,涕泗橫流,引得朝臣一片唏噓。
若不是有桂公公用力扶著,北越帝幾乎要站不住。
煜兒便是再蠢,那也是他的兒子啊!
可煜兒竟犯了此等不可饒恕之罪
本想從輕發落便了,哪怕做不成王爺了,好歹留他一條命在
北越帝瞥了一眼傅九離,雖說他向來倚重對方,也知對方說的是實話,卻多少生了些許怨氣。
傅九離這是將他這個帝王架在火上烤!
他將目光一個個掃過殿中站著的朝臣,隨著他的目光掃過,朝臣們一個個低下了頭。
儼然是不想趟這條渾水了。
北越帝心裡不知是何滋味,他閉了閉眼,艱難開口:“此事,眾愛卿怎麼看?”
劉御史此刻是心亂如麻。
他自是看出了陛下不想殺靖王,可難就難在北越律法確是如此規定了,且被九千歲給指了出來。
若是其他人說的這話,他也不是不能一爭,可說這話的是九千歲
他不敢。
於是將腦袋深深低著,就怕帝王點到自己。
然而,怕什麼來什麼。
北越帝見無人回話,終於將目光落在了忐忑不安的劉御史身上:“劉御史,你來說。”
劉御史:!!!
他瞪大了眼,這麼多人呢,怎麼就偏偏點了他???
早知他今日就該稱病在家休沐!
“劉御史?”北越帝的聲音裡帶著不悅。
劉御史嚇了一跳,哐的跪了下去:“陛,陛下,臣臣認為”
怎麼辦?陛下與九千歲,他一個都不敢得罪!!!
這時謝廷煜還在哭訴:“父皇,都是沈冥故意引誘兒臣犯錯的”
劉御史靈機一動:“陛下,靖王犯了此等大錯,按照北越律法,自是當斬”
話說到這裡,劉御史明顯感覺到陛下氣息粗重了,連忙繼續道:“但念在靖王並未真的鑄成大錯,又是被沈冥引誘犯錯”
“臣認為,既然對沈冥都可以網開一面,靖王也罪不至死,或可從輕發落。”
說完他深深叩首。
如此既未反駁九千歲的話,又顧全了陛下的心思,總可以了吧?
他這個御史,當的可真是太難了
北越帝的情緒顯然輕鬆了些:“愛卿請起。”
劉御史心裡狠狠鬆了口氣,陛下喊的他愛卿,應當是沒事了。
然而劉御史剛剛站起,許太傅就走了出來。
他手握笏板,垂著頭恭敬道:“陛下,臣認為劉御史此言差矣,靖王並非是沈冥引誘犯罪。”
“據臣所知,沈冥恢復記憶後,便一心為著北越國,此番不過是使了一個計,便抓出了心懷不軌之人,只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