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元和至中走進堂屋,只見姨奶奶躺在靈床上,一邊是長山哥,一邊是長山嫂和她女兒引弟。大女兒招弟和三女兒喚弟都沒露面,真難以想象,昔日一呼百應的楊老太和楊少爺如今竟落得如此淒涼。長山哥已骨瘦如柴,見了培元眼裡含滿淚水。 培元握住長山哥的手說:“長山哥你要節哀,姨奶奶活到八十五,是你照顧的好,現在,你得注意自己的身體了,姨奶奶可不願意看到你病倒,跑腿打雜的事有我和至中呢,你就放心吧。” 長山說:“你讓姨奶奶和嬸子回去吧,別再把老人家熬病了。” 培元知道,這家人除了長山哥沒一個操心的人。還有一個禍害人的假兒子,攪得全家不得安寧,老奶奶去世了,他都不來守靈,培元雖不懂喪葬習俗,但現在移風易俗,一切從簡了,和長山哥商定,停放三天,親友告別,三天後火化,然後葬入祖墳,墳頭都不能留,倒也省事。 培元說:“嫂子你把廚房收拾一下,我找人過來做飯,引弟你通知招弟和喚弟叫回來。至中你去告訴小義,讓他也過來,順便叫培江也過來,再問問白哥,能不能派個徒弟來做做飯,大鍋飯,不用大師傅。” 招弟和喚弟回來了,當她們看到躺在靈床上的奶奶和骨瘦如柴的父親時,心中的怨念一掃而空,姐仨跪在奶奶靈前哭做一團,長山哥夫妻倆也老淚橫流。王義和培江來了,身後跟著十來個人,不是兄弟就是徒弟,都是長山哥的街坊,見了長山有叫大爺的,也有叫爺爺的。領頭的王全說,楊大爺您就放心吧,這裡裡外外的活我們全包了。火化後,長山哥抱著骨灰盒,培元和招弟陪著,王義開車去了楊家墓地,村支書已等候多時,一再宣告不要聲張,幾個人只得悄悄找到墓地,把骨灰盒安放好,磕了三個頭,然後撫平土地。長山哥久久不願離去,在村支書一再催促下,才一步一回頭的離開了。 晚上,培元在東風飯店安排了兩桌子飯,請幫忙的人。 王全說:“楊大爺您太客氣了,咱都是老街坊了,王義和培江是好兄弟,培元呢,我們是早就想結識,今天終於有機會了。” 王義說:“培元哥現在不在安平,長山哥家的事以後就靠哥幾個多多照應吧。” 幾個人異口同聲說保證錯不了事。培元和長山哥一一敬酒。招弟姐妹三個也過來敬酒。 王全說:“招弟姐,你們姐仨得勤回來啊,不然下面的小孩都不認識你們了。” 姐仨一時都不知說什麼了。 長山哥說:“是我老糊塗了,招來這麼個孽障,害得一家人不得安寧,也傷了閨女的心。” 王全說:“老奶奶過世這麼大的事,他都不傍邊,他算什麼人呢?” 街坊小五說:“他在外邊不讓人喊他楊家寶,說他姓姜,楊家早晚都得歸了他。” 長山說:“他姓姜倒是實情,是招弟娘弟媳婦妹妹的孩子,串掇了好幾年,要給我當義子,我想就先養著吧,如果行的話,等他到年齡了,就讓他接我的班,誰知道這孩子越長越混賬,我是白養他這些年了,好在也沒辦收養手續,他的戶口還在他家,打發他回去就是了。” 招弟說:“您想明白了?” 長山說:“想明白了。” 招弟說:“他要是再在家裡犯渾怎麼辦?” 長山一時不知怎麼是好,王義和培江都看向王全,王全明白了,說到:“以前我們以為是你們的家事,街坊不便插手,現在楊大爺把話說明白了,我們就不能再容忍有人在東關地面上撒野了,楊大爺和招弟姐你們放心,只要那小子再敢犯渾,保證讓他跪地求饒。” 王義說:“既然他和這家沒有任何關係了,他再來搗亂就送派出所吧。” 王全說:“好,這辦法好,叫他徹底死了這條心,乖乖的滾回老家去。” 培元說:“那就請大家多多關照吧,平時王義多過來看看,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王義說:“你就放心忙你的去吧。” 培元去了食品公司,告訴王經理生物產業園的情況。 王經理說:“我跟你說實話,這個事我一是心裡沒底,不知道怎麼幹,二是我說了不算,商業局的一把手什麼事都不想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