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消停點,別誤事!”
吳老四掙扎了兩下,見只有那一聲便再無其他聲音,這才蹲在門前。
或許親眼看見趙鯉將那人面果搗成泥,阿潤對趙鯉有些畏懼。
趙鯉要用人面果泥給她敷後腦的傷時,她都乖乖低頭配合。
待人面果的果泥,涼絲絲敷在阿潤後腦傷處,她好奇摸了摸。
人面果沒那麼快發揮作用,趙鯉出門叫吳老四準備準備,將阿潤帶去外水。
吳老四有些不解,但還是照做了。
正值冬季,阿潤衣裳是暫時穿不上了,索性將吳家的被子,全披在阿潤身上。
魚樂巷位置特殊,支流穿巷而過,每家門前都正好臨水。
吳老四直接駕了一支竹排到家門前。
本想詢問趙鯉,是不是叫上些弟兄將阿潤運出來。
不意卻見趙鯉一彎腰,便將阿潤背了起來。
邵、吳二人嚇得鬚髮倒豎,當即相互握著手往地上坐。
“趙、趙千戶!”
娘嘞,今日親眼看見神人了。
邵姓逸夫說不出話,看趙鯉輕鬆的揹著阿潤往外走。
活像是小螞蟻背上背了粒圓花生。
竹排晃悠了兩下,趙鯉將阿潤放在上邊。
她直起身子,便看見兩張驚嚇過度的臉。
趙鯉一擺手:“別耽擱了,走吧。”
邵、吳二人,這才麻利動起來。
邵姓逸夫步行去碼頭,吳老四在竹排上撐船。
趙鯉便立在竹排邊上。
微涼的風拂過她的臉頰,一旁被被子層層疊疊蓋住的阿潤朝她探手。
“冷嗎?”
阿潤張著圓溜雙眼,艱難挪動了一下,拉著趙鯉靠在她身邊。
暖和的被子蓋著,底下是吳老四撲的乾草,趙鯉背靠著阿潤軟和的身體,周身暖融融的。
就這般擠著,竹筏一路行到支流出口。
吳老四家的船停在碼頭,以繩連線竹排後,用篷船拖著走。
這會功夫,趙鯉枕著阿潤綿軟又嫩如羊脂白玉似的胳膊,兩人頭挨頭暖暖睡了一覺。
將到下午時分,她才張開眼睛,打了個哈欠。
一睜眼,瞧見的便是阿潤雙眸緊閉的臉。
阿潤眉頭緊蹙,口中念著什麼。
感覺到趙鯉一動,她忽然張開眼睛,眼底浮現出一絲清明。
趙鯉眼尖瞧見,開口問道:“好點了嗎?想起來什麼了?”
阿潤愣怔似在回憶,許久她扭頭望向吳老四的篷船。
“好像想起來一些。”
後腦的人面果生效,阿潤的記憶漸漸恢復,她臉上不復之前天真。
似悲似喜望著篷船的風帆,掉了一滴淚。
她說:“我是,楊家婦。”
“因饞懶不事織績,被婆母嫌棄,被小姑鄙視,被……”
“被丈夫送給他人褻玩,以換取利益的楊家懶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