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姑娘,你現今該明白了吧?我的師祖彭和尚傳下三個徒弟,二弟子朱元璋貴為大明的開國皇帝,大弟子張士誠戰死長江,這白馬少年便是他的後代子孫,三兄弟中最不濟的是我這支,世世代代還是當年本色。”
群豪未聽過畢道凡的故事,紛紛問道:“什麼?什麼?”“那白馬少年竟是張士誠的後人?”“轟天雷石英和他又是什麼關係?”石翠鳳嘆了口氣道:“嗯,我明白了,我家祖先敢情就是張士誠當年託他保守那幅巨畫的親信。可是他、他是我雲相公的大仇人呀!”
畢道凡皺眉說道:“所以我說尚有數事未明,此事就是其中之一。你爹爹的信中也未有提及。雲相公,他是怎麼和你結仇的?”
雲蕾面色慘白,目中蘊淚,久久說不出話,綠林群豪疑問驚詫之聲不絕於耳。畢道凡道:“都到裡面說吧。”回到客廳坐定,畢道凡將以前說過的故事,約略再說一遍,嘆口氣道:“當年三兄弟並舉義旗,後來是一人獨佔天下,老實說,我心中亦是不服。我家數代傳下的家規,每個男丁,都要做十年和尚,十年乞丐,這一來固是紀念前人,二來也是藉此雲遊天下訪尋那幅與國運極有關係的畫卷,好再與朱元璋的子孫一較雌雄。可是如今不必我再費心了,我的兒子也不必再做和尚,再做叫化啦!”
藍寨主問道:“畢老英雄此話是何意思?”畢道凡慘笑言道:“以前虯髯客有志於天下,與李世民下一局棋,棋未下完就抹亂棋子,說這天下不能再爭了。我雖無虯髯客的霸氣,可是以前也還不自量,還想在尋得畫卷之後,再逐鹿中原。可是如今也心甘情願輸給張丹楓啦,這幅畫找到它的真主人了。你們都聽見張丹楓臨去的吟詩,那是何等氣魄,不問可知,他定是按圖索驥,要發掘他祖先當年的寶藏,與那幅無價之寶的地圖,再舉義旗,重圖帝業,又一次與朱家爭奪江山了!”
周山民不能再忍,一躍而起,冷冷說道:“只恐他要把江山奉送外人!”畢道凡瞠目道:“你說什麼?”周山民言道:“畢老前輩你還不知道麼?這白馬少年的父親張宗周在瓦刺官拜右丞相,瓦刺入侵已迫在眉睫,他單騎入關,不是奸細,還能是什麼?只恐比奸細更為危險。試想他若取得那幅軍用地圖國中險要之地,瞭如指掌,獻出瓦刺,按圖進兵,中國怎能抵敵?”畢道凡神色大變道:“你話可是真?”周山民道:“半點不假!我父子舉起日月雙旗,拒漢抗胡,天下共知。這等大事,豈容說謊!就是這位雲相公的血海深仇,也因張宗周這個大奸賊而起!蕾弟,你說與諸位英雄聽聽。”雲蕾淚咽心酸,被周山民一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話語說不出口。周山民急道:“蕾弟你別傷心。畢老前輩與列位英雄定能替你作主的,我代你說了吧。”將雲靖牧馬胡邊歸途遇害等情事說了,畢道凡頹然倒在椅上,半晌說道:“怪不得我家數代訪尋張士誠後代,都是一點線索都找不到,原來是遠赴漠外去了。”驀地起立,長鬚顫抖,憤然說道:“張士誠竟然有這等不肖的子孫?看張丹楓的氣概豪情,他、他怎能是個奸賊?”周山民說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只憑外表怎能斷定他的為人?”畢道凡紅面變紫,雙睛炯炯,好像要噴出火來,大聲說道:“如此說來,那是我的錯了不是?”周山民一噤,潮音和尚介面道:“老大哥,我說是你錯了,那張宗周確實是個大奸賊,我也曾深入瓦刺,身受其害!”畢道凡被他直說,頓時像一個洩了氣的皮球,垂下頭來,喃喃說道:“是我錯了?真的我錯了?”
周山民見他氣焰稍減,又鼓勇氣說道:“畢老前輩,這次只恐是你一時不察,被那奸賊所利用了,想那張丹楓約了列位英雄到你家來,必是算定可以拿你作為擋箭牌讓你替他化解,使得綠林英雄此後不再與他為難。”畢道凡哼了一聲道:“若他真是奸賊,我定要親手將他斃了。”目光閃閃,面上充滿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