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隨便算一算,製衣廠欠的錢就不算工人的都至少上萬,更不用說機器什麼的還得重買,剩個空殼子,可別把他們廠也給拖垮了。
其他幾個效益好的廠子,都是說現在生產緊張,分不出精力。
效益差的,就嚷嚷著盤子太大,他們接不住。
像陸懷安和錢叔這類的小廠子廠長,就只喝酒,不插嘴。
不主動出頭的,其他人也不會故意為難。
郭鳴倒是瞅了他們好幾眼,甚至還遞了眼色。
但陸懷安倆人就是視而不見,裝作很感興趣的聽著,不說話。
最後也沒商量出個結果來。
等這個話題揭過,現場氛圍又熱烈起來。
看著陸懷安左右逢源,錢叔到處敬酒,郭鳴暗暗翻了個白眼。
尼碼的。
被人當跳板了。
散場時,陸懷安和錢叔走最後。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錢叔拎上了電視機,塞到郭鳴手裡頭:“老郭,今天謝謝你了啊,送你的。”
郭鳴心裡正氣憤,想也沒想的就收了:“行,謝了!”
語氣還不好。
明明都說了讓他們過來接事兒的,這倆人倒好,把這好好的一商量事情的飯局,搞成了他們資本主義的跳板。
錢叔意味深長地笑笑,頭也不回地走了。
等回了家,郭鳴精神放鬆下來,才察覺手裡的東西有點重。
“哎呀,我怎麼收了東西。”
氣憤一過,理智回籠。
他當即就想把東西送回去,但還是先看了一眼。
“媽喲!”
竟然是那天他看了兩眼,就被擠出去了摸都沒摸著的電視機!
“老錢這老東西,還真是有錢啊,怪不得他姓錢。”
這麼貴的東西都拿來送人。
他連水都顧不上喝,立馬拎著去了陸懷安家。
好一番推脫,才總算把電視機還了回去。
只是陸懷安/錢叔有錢,這一概念,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裡。
過了兩日,仍然沒有人願意接手製衣廠。
形勢越來越嚴峻,上邊承諾製衣廠生產可以放權讓利、承包經營,並且解決了生產經營活動行政化管理的問題。
這已經是極大的讓步了,饒是如此,依然沒有人敢接。
最後只得清理財產,工人能轉崗的轉崗,轉不了的就分到別的國營企業裡邊。
剩了一臺拖拉機,眼下製衣廠最值錢的就它了。
開價也極貴,想要的人多,出得起錢的少。
想把它分配給別的廠吧,製衣廠欠了錢的這些廠家都想要,扯皮不清。
郭鳴靈機一動,想到了陸懷安。
上司也是焦頭爛額,聽了他的話一揮手:“那你就去問問,不行就轉到縣裡去分配到大隊。”
反正不可能單分給這些債主,不然鬧騰起來誰也受不了。
郭鳴本著問一問又不少塊肉的想法,過來問了一下:“如果你們有想法的話,我可以帶你們去看看。”
“行啊。”陸懷安笑著起身:“那我們去瞧瞧。”
手扶四輪拖拉機,能耕田,能耕地,裝上拖斗能運貨。
關鍵是這玩意軸距非常短,底盤非常高,多破的路都能跑。
只是真的不便宜,人開口價就是兩千。
兩千塊!
什麼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