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安一聽就笑了,搖搖頭:“可別,現在上頭又不會讓淮揚餘唐倒閉處理,我們能拿下紡織廠是他們想看我能力,這合資制也是頭一例,回頭不能扭虧為盈我得把吃進嘴裡的全給吐出去,餘唐?他不倒閉我就不準備要。”
什麼承包,自己做不了主的,基本都是個空殼子。
一如他所說,承包制真的就是個空殼子。
上頭有人去了淮揚,轉了一圈就把何廠長給撤職了。
堂堂廠長,居然被撤職了?
何廠長自己都沒想到,上頭這動作大的,直接撤了他一另外兩位副廠長。
開始的時候,何廠長是想找點事的。
他先去找領導,問為什麼。
領導低頭看檔案,頭也不抬地:“你反正年紀也大了,差不多就退休吧。”
“我還年輕……”
“你可以提前退,讓人給你辦理病退就行。”
何廠長一口鬱氣堵在胸口,沉聲道:“我什麼病都沒有。”
“哦,那沒事。”領導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冷漠地:“我給你辦個因病退休就行了,吶,字簽好了。”
這字一簽,基本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上頭也不是沒琢磨過,讓陸懷安接手淮揚的。
只是他這邊不上鉤,給予壓力又有蕭明志擋下了。
不得不說的是,蕭明志順利地升了一級,現在已經是市裡的一把手了。
這功績是實打實的,不摻半點水分。
不看僧面還得看佛面呢,上頭沒法子,只得從鄰縣一個化工廠調了人過來。
新廠長二月初上任,順便帶了三位副廠長過來。
他們的作用,就是安定民心。
因此,新廠長特地叫了所有工人開大會,保證不會讓他們失業。
這時候,已經是1984年。
龔皓其實也有點擔心的,猜測這位新廠長會什麼時候針對諾亞。
但陸懷安說不會,他了解過這位新廠長,這是一個一心求穩的人。
果然,接下來的日子裡,淮揚一個新產品都沒出過。
他們就這麼,老老實實的做著國家分派的任務,多出的時間工人們就釘釦子縫拉鍊。
這種分派的指標都是有定額的,從前連總產量的百分之二十都不到,現在卻成了他們產量的總和。
一時之間,工人們都輕鬆了。
每天上班踩踩縫紉機,閒了就釘釦子,數拉鍊。
送貨的也能撤了,客戶們是分配的任務,只能自己來廠裡提貨。
也不需要人去跑業務,談生意,因為這些訂單,已經夠他們廠子運轉了。
前面欠的債,帳面直接被抹平了,他們等於是重頭開始。
身無外債一身輕,新廠長輕裝上陣,覺得日子真是逍遙又自在。
這樣一來,工人輕鬆了,廠長淡定了,工廠穩定了,上面也放心了。
皆大歡喜。
聽了這般反饋,陸懷安都不知道如何評價。
“外行指導內行,一般都這樣。”錢叔抽著煙,直搖頭:“這也就勉強混個溫飽了。”
曾經的何廠長更是氣得吐血,這種人,啥都不幹,居然比他啥都幹還要好?
早知道他折騰啥呢?就混吃等死不好嗎?
鄧主管哈哈大笑,每日裡喝得醉醺醺的,倒真成了混吃等死行列的一員了。
只是這樣一來,淮揚就徹底失去了競爭力。
陸懷安瞅準了時機,吸收了一個發展較一般的紡織廠。
沒辦法,諾亞紡織廠發展得太好,場地已經不太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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