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的彷彿有些看不清的東西流動,蕙畹不禁有些惴惴,這時下面的歌舞也開始了。
軟玉樓的確很得趣,從頂棚垂下的一串串明燈,此時都熄滅了,只舞臺一週懸著的琉璃燈點了起來,使得舞臺上亮如白晝,看的分外清晰,後面是吹拉彈唱的女子,前面是隨著樂聲而動的舞姬,霓裳環採絲竹陣陣,且個個容顏絕美,不可多得,蕙畹不禁暗暗服氣,怪不得這清公子的軟玉樓名聲如此大,卻原來真真有品質,看來這聲色場所的經營,也是要動腦筋的。
她看的有趣,卻不知道昏暗的燈光下,楊紫青正悄悄的注視著她,楊紫青心道,從她耳邊的耳環痕跡可以肯定,她絕對是個女子,怪不得她剛才要執意家去,而且她是認識自己的,從她對自己敬畏眼神就能看出來,故自己讓她一起來軟玉樓,她也沒敢違逆,從她的行動言行上看,卻頗有氣度,不像個尋常的小家碧玉,然,大家閨秀卻是何人,有如此的本事能通曉洋文。
目光仔細尋索過她的臉,落在旁邊的博武臉上,細看之下,兩人竟然有幾分相似,腦中靈光一閃,楊紫青不禁想了起來,這個女子不是旁人,該是那年見過的博武的妹妹張蕙畹吧,什麼克里斯,真真會弄鬼,轉而卻不禁笑了,不成想這幾年不見,倒是越發出挑了,且彷彿性子也變了,竟敢和自己哥哥出來下館子。
想到此,不禁又是一笑,此時歌舞停歇,燈光重新亮起,舞臺上緩緩行來一個懷抱琵琶的綠衣少女,秋水為神,玉為骨,嫋嫋婷婷婀娜多姿,就連見多識廣,閱女無數的楊紫青,都不禁多瞧了兩眼,蕙畹不禁一嘆,心道如此美麗卻偏流於風塵,可惜可惜,博武湊過來道:
“看見沒,這就是軟玉樓的四大花魁之首名喚綠珠,因喜穿綠色而得名,色藝雙全”
蕙畹不禁瞪了他一眼,心道這傢伙不是看多了這般絕色女子,才看不上大家閨秀的吧,閨秀多呆板無趣,那裡有這樣的風情,若是如此,可就糟了,恐他這親事成不了了,難不成也像宗民一樣娶一個花魁回去,這可萬萬使不得,正想到此,卻見綠珠款款一褔,舞將起來,卻是一曲新奇的琵琶舞。真正是靜如處子,動如脫兔,靈動非常,身段輕軟的不可思議。
一曲畢,李瑞清看了楊紫青一眼,見沒別的反應,不禁暗暗佩服,不愧是聖主明君,卻真真定力不凡,軟玉樓的規矩,四大花魁各有特色,雖是清館卻可以陪著吃酒說話,但每晚也只一次機會,也不難,只要合了花魁的心意就行。
綠珠俏目向樓上掃去,她也不傻,瑾萱從良,被翰林院張大人贖身進府,雖說只是騰妾,卻總歸有了歸宿,且張大人年輕英俊,又是世家公子,卻令他們其他幾個羨慕非常,因此也動了心思,無奈軟玉樓雖然官員商賈不少,卻酒色之徒者眾,卻哪裡再去尋一個張翰林,今兒可巧輪到自己上臺,如煙又悄悄和她說了,清公子引了人來,綠珠不禁心下竊喜,清公子故交好友眾多,且多是年輕才俊,那個張翰林就是他帶來的,卻不想瞧中了瑾萱,自己不知是否也有瑾萱的好造化。
想到此,一雙妙目抬頭向二樓中間的雅座看去,果然,除了一個金髮藍眼古里古怪的洋人外,其他幾個都異常出色,綠珠不禁嫣然一笑,蕙畹不禁一愣,清公子卻笑道:
“綠珠向來眼高,看來今日卻是在座的,有她心儀之人了”
說著對楊紫青相詢:
“爺,可喚她來陪著坐坐,雖是風塵女子,但頗有幾分才情,琴棋書畫不說十分的好,但也少有匹敵者,實乃是我這裡的花魁之首。”
“有才情嗎?”
楊紫青似笑非笑的掃了蕙畹一眼道:
“喚她上來就是,爺倒是想見識見識”
正文 破釜沉舟
綠珠緩緩行來,近看卻比遠觀更有風情,綠珠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