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他不得不承認,阮江西是個演技變態的傢伙,就在剛才,她居然只用一個眼神,瞬間把他帶入戲中。
阮江西不謙虛,略微點頭,然後雲淡風輕回了一句:“你還是更適合吃模特那碗飯。”
言外之意,沒演技!
好誠實、好簡單、好粗暴的拐彎抹角。
於景言暴怒:“阮江西!”
“導演,”阮江西淡淡打斷,瞥了於景言一眼,依舊面無情緒,轉頭,說,“可以下一個鏡頭。”
於景言鐵青著臉,氣急,反愣住。
他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女人,優雅平靜又毫無章法地將人一潰千里。
聰明,又狡詐!這是於景言對阮江西的定義,他怒急反笑:“你——”
才說了一個字,導演很不耐煩的語氣丟過來:“景言,沒有你的鏡頭了,你先讓開。”十分十分地不耐煩,“你擋住江西的臉了!”
語氣,真的好嫌棄啊。
於景言的臉,已經徹底黑得不能看了。
之後,阮江西還有兩個鏡頭,全部都是一條過,導演簡直合不攏嘴,一時高興就口沒遮攔了:“要不是景言,咱江西一個人拍完這條廣告都不要一卷膠捲。”
要不是……咱江西……
這反差極大的兩個措辭,再一次徹底點炸了於景言的一腔火氣:“阮江西,我跟你沒完!”放了句狠話,撞到了幾個工作人員,怒氣衝衝就走了。
阮江西搖搖頭,她覺得於景言有點幼稚,也許是,很幼稚。
結束後,天已經灰黑,三三兩兩下課的學生來來往往,圍住了片場,人山人海,只是,沒看見陸千羊。
“千羊呢?”
張曉給阮江西遞上外套:“我讓她先回去了。”看見阮江西手腕上,微微滲透繃帶染了血,張曉神色立刻凝重,“我建議你去醫院。”
秦特助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這位未來老闆娘可是老闆心坎尖尖兒上的人,要是有什麼差池,我在非洲的土豆地裡,等你來匯合。
張曉再一次重申:“你需要去醫院。”
“我沒事。”阮江西無動於衷,臉上有些倦色,眸子,染了黃昏的灰黑色。
張曉堅持:“我更相信醫生說的。”
稍有差池,太子爺必定殃及池魚,張曉絲毫不敢懈怠。
阮江西忽然轉頭,寧靜疏遠的眉微微挑起,似笑非笑:“你老闆有沒有吩咐你聽從我?”
張曉沒有思考,下意識點頭。太子爺老闆吩咐過:什麼都依著她……
老闆娘就算殺人放火,張曉也得把毀屍滅跡的善後工作做好,沒辦法,聖旨難違。
阮江西聲線平和:“我不去醫院。”
張曉回:“是。”
“我有點累,送我回去。”
“是。”
回答,均屬本能,張曉終於後知後覺,宋少看上的女人,氣場怎麼會弱,只是太不動聲色了。
學校外面,三三兩兩還鎮守了一些景言粉,於景言已經離開,這些粉絲們留下來,顯然來者不善。
於景言的粉絲,女性居多,其中,又以年輕女性居多,特點只有兩個:腦殘,和很腦殘。
“咚!”
礦泉水瓶子直接砸在了阮江西腳邊,濺出一地的水。
果然,來者不善。
張曉擋在阮江西前面,冷著臉,目視前方,雙腳邁開,雙手護於胸前——這是柔道里進攻的姿勢。
阮江西的保鏢看起來好粗暴啊!景言粉很統一地後退了,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自然,有幾個嘴硬的。
“靠身體上位的女人,搶了別人的廣告還這麼堂而皇之,真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