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的腥味瀰漫在唇齒間,何自雲從恍惚中脫離,他輕輕抿唇,望著歸無眼中混亂的金色,無聲的彎了彎眉眼。
他討厭聽那些話,也討厭歸無自顧自“自殘”想讓自己高興的想法……
青年本該對此覺得高興才對,但偏偏他對此卻生了心疼和愛意。
是的,愛意。
何自雲對此非常詫異,卻又覺得理所應當。
喜歡時索取,愛意卻不一樣。
他希望歸無幸福,正如所有主城人民心中所期冀的那樣,他們只想要“幸福”。
歸無有些疲憊的眨著眼睫,他望著面前的青年,想和對方再多說幾句,卻又被體內深處濃郁的疲倦和疼痛侵入,掙扎著不願陷入黑暗。
不願陷入沉睡的歸無唇瓣翕動,欲言又止。
何自雲附上他的雙眼,沙啞著嗓音道:“睡吧。”
“我會在這……”
會在這,一直一直的等到你徹底甦醒。
完整的、沒有任何疼痛的、不再有任何傷口的甦醒……
青年掌心下的眼睫動了動,隨即徹底安靜。
何自雲移開手,他望著歸無平靜的眉眼,側頭望向門邊的蔣言。
蔣言被他盯得渾身發涼,本來想說的話都不知道去哪了,“怎,怎麼了?”
就目前蔣言觀察到的,面前的青年對歸無絕對不會是普通的“朋友”情誼……那麼問題來了,如果真是“愛情”的話……他又是怎麼下得去手親手捏爆情人的心臟的……
光是回憶下剛才的畫面,蔣言就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當然,因為兩人的相貌不俗,那樣的畫面看起來並不算“十分”恐怖,反而有一種怪誕的美感。
這也是蔣言沒被嚇跑的原因。
他本以為自己膽子已經夠大了。
但怎麼也沒想到面前這個看起來清瘦膽小的青年……竟然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蔣言吞了口唾沫,他剛想說什麼,就聽到身後逐漸逼近的腳步聲。
蔣言臉色頓時一變,意識到校長那群人回來了,也顧不上其他,急聲道:
“快走,他們回來了!”
蔣言聲音不大,更是因為害怕所以聲線壓的極低。
手術檯邊,何自雲輕柔的將歸無緊皺的眉宇撫平,似乎並沒聽到蔣言的聲音。
蔣言急的也顧不上害怕了,大步走進手術室內,就要伸手去拉青年:“你愣著做什麼,快跟我——”
蔣言聲音一頓,他愕然低頭看著距離自己只有幾厘米之差的刀尖,不敢置通道:
“你做什麼?”
為什麼要拿刀對著他?
青年面色看起來有些紅,似乎還未從剛才那場「激吻」中清醒過來,眼中媚意橫生,但仔細望去,眸底深處卻依舊是冷的。
何自雲微笑搖頭:“很感謝你的好意,但我現在,”
他垂眸望著手術檯上沉睡的歸無,眉眼微微軟了些許:
“總覺得,這麼直接走了的話,有點太不像我了。”
愛人受到這種傷害,作為另一半的自己,真的可以在暗處繼續看著愛人淪為“活體動物”被解剖嗎?
何自雲自認自己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
蔣言震驚的看著他,視線在青年和歸無兩人身上輪流轉換,最後從牙縫中擠出一句結論:
“你真是瘋了……”
蔣言說。
回應他的是青年的微笑,以及一句蔣言聽不懂的話。
“你先走,”何自雲沒有動,他似乎想了些什麼笑說:“算算時間,她們也該到了……”
蔣言:“……”
他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