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嚇怕了,立刻說:“是鹿總說的。讓我們辦好出院,然後把您送到他說的一個地方。”
穀雨未聽了後面這句,重新躺下來,“我不去。”
小保安像背臺詞似的,“鹿總說,如果您不肯,讓我們和您說,醫院裡要求安靜,不能為您一個人而打擾了其他病人的安靜。”
穀雨未聽得懂鹿鳴的話。他的意思是記者可能會追到這裡,她剛要說她要回自己家,又想起自己的家裡恐怕也不得安生。更何況,眼下這個樣子,除非她賴在醫院不肯出門,否則以鹿鳴的個性,他想讓她去哪裡,必定會有辦法讓她去。現在這個局面,再鬧顯然無益。
車子在一棟房子前停下。她不陌生,是鹿鳴的家裡。
鹿鳴不聲不響地帶她上樓,到了臥室,他平心靜氣地說:“把外衣脫了。”
穀雨未下意識地捂了下自己的衣襟,鹿鳴面帶譏諷,“布料摩擦燙傷的地方容易感染。”
她猶猶豫豫地看了看四周,鹿鳴扔了兩件衣服過來,“在屋裡穿這個吧。”
是兩件吊帶睡衣。
“我不穿。”
“為什麼?”
穀雨未咬了咬嘴唇,想了個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冷。”
“屋裡有空調。”
穀雨未還是不動,他諷刺的語調又加了句,“放心,我對一隻胳膊的獨臂女人沒有興趣。”
穀雨未沒了主意,她不想換,可是他說的也有道理。出院的時候,她還擔心換衣服不方便,沒想到小保安拿了件一看就是鹿鳴的背心說,鹿總有吩咐,病號服不用脫,直接套上外套就好。
她磨蹭了一會兒,“那你出去?”
鹿鳴的眉毛一挑,“為什麼?”
“我要換衣服。”
鹿鳴的聲音依舊冷冷的,“你確定,你能自己換?”
不能。穀雨未習慣使右手,右胳膊又疼痛難忍,一隻左手換衣服,她自己也懷疑。
“反正我不用你。”穀雨未還嘴硬。
鹿鳴站著不動,穀雨未無奈,“為什麼不走?”
“看你換衣服。”
“我換衣服不需要參觀。”
鹿鳴看著她,倒退著出了門。
待門關上,穀雨未咬著牙換衣服。脫不難,難的是穿。她開始懷疑,鹿鳴是不是沒安好心,如果不是套頭的睡裙,她便不用把胳膊舉得那麼高。
終於,她把睡衣穿好,看了看那背心,雖然有些恨,可怕冷在先,她還是套在了身上。
扭開門,鹿鳴正倚在對面的牆上,直直地看著她。看見她的樣子,嘴角抽了一下。穀雨未白了他一眼,她知道自己現在這裝束很詭異。真絲料子的及膝睡裙,外罩了一個頗有些小開風格的馬甲,馬甲還大很多,又寬又長,她都覺得自己在裡面晃晃蕩蕩。
“最近就住在這裡。”鹿鳴開口。
穀雨未低著頭,“我自己嗎?”
鹿鳴挑眉,“你想自己嗎?”
穀雨未沒言語。自己不行,這裡一無所有,吃飯都是問題。
“你請個保姆吧。我出錢。”
鹿鳴哼了一聲,“我的房子,不喜歡那樣的人來。”
穀雨未現在有絲絲的擔心。鹿鳴的做法讓她看不清,如果那遺囑不是他發的,還能是誰?如果遺囑是他發的,他這麼對自己……
停了會兒,鹿鳴似乎有些不自然,“你,需要什麼樣的個人的東西?”
“啊?”穀雨未沒反應過來。
鹿鳴轉過身,“塗塗抹抹用的。”
“哦,”穀雨未也有些尷尬。自己用的雖然簡單,卻不是用的整套。她乾咳了一聲,隨便說了個牌子,然後補充道,“我只要基礎護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