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腳腕一軟,沒能邁過半尺高的門檻兒,一頭栽進門裡頭,頭磕在地上,磕的那叫一個結實,光聽這聲音便可知一二。
原本尷尬的氣氛,卻因為木清揚這一摔,給摔沒了。
木老爺子瞅見木清揚抬起頭時,額上沾著的灰塵,失聲笑道:“還不快起來,好好的走個路,竟也能摔著。”
連一向穩重有佳的在木清揚,都摔了個大跟頭,可想而知,木香的此番言論,是有多讓人難以接受。
木清揚頂著一張大紅臉,手忙腳亂的爬起來,拍掉衣服沾的灰塵,忍下心底的怒火,趕緊到老爺子跟前請安。
範老太看見木清揚,也是滿臉的喜歡,“清揚越長越俊俏了,什麼時候也到我府裡去轉轉,我家幾個孫女如今也長的亭亭玉立,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紀,也該好好走動走動才是。”
木清揚牽強的笑著,“多謝老夫人關心,最近家宅不寧,清揚無心談婚論嫁。”他抬起頭的時候,掃了眼木香,幾分怨恨,幾分埋怨,還有幾分理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木香此時也笑了,她已走回原來的坐位,既然老院士不喜歡她的作風,那她也沒必要再厚著臉皮貼上去。
見木清揚用那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她笑了,很詭異的笑了,“木大公子這樣看著我做什麼?難不成你剛剛摔了跤,還得怪在我頭上不成?眼睛是你的,腳也是你的,眼睛用來看路,腳用來走路,你可不像某些人,瞎了狗眼,管不住自己的腳,去了不該去的地方。”
她說的這樣明顯,無非就是在指責木景華,有眼無珠,有腳無心。
木景華今兒總算見識到,比紅葉還要厲害的一張嘴,憋了半響,他才找到自己的舌頭在哪,怒聲道:“王妃莫要指桑罵槐,今日談論的是我跟紅葉和離一事,此事與王妃無關,你也不是當事人,無權在這裡大放厥詞,王妃若是不想聽,儘可離開!”
“對,他們兩個人和離,跟你有啥關係,多管閒事!”木曹氏一直苦於找不到插嘴的機會,這下終於逮到了。其實在多管閒事之前,她還想加一句的,想話到嘴邊,還是給吞了回去,萬一這丫頭記仇,以後伺機報復,她哪鬥得過。
紅葉眼見木香被他們這一群人圍攻,正要開口,給木香解圍,卻被木香攔下了。今日這個惡人,她非做不可。
她笑著站在對面的三人,“你們這比喻打的很好,若今日是我跟他和離,或許等不到和離,他就已經一命嗚呼了,對於一個背叛我的男人,何必要留著,一刀砍了最好,或者千刀萬剮,片了皮,下油鍋炸,剔了骨,掛在城樓上風乾,做成乾屍,你們覺得這提議如何?”
木景華的雙腿已在顫抖,嘴裡直泛酸水,其他人也是一臉慘白,木清揚臉色也不好看。能把殺人一事,說的輕描淡寫,如同親身經歷,親身操作,繪聲繪色的,世上恐怕也僅她一人而已。
木香在廳裡來回晃了一圈,祠堂的正上方擺著木氏,歷代才幹突出之人的牌位,在供桌的兩邊,各豎著高達一米,帶著鎖的木盒子,但與普通盒子不同的是,這盒子帶鎖的門,是正對著門外的,好似一扇上了鎖的小門,那裡頭應該就是木氏一族的族譜。
木香的視線,最後落在這一眾人的臉上,她站在供桌前,面容肅穆,竟看不見半分嬉笑之意,反而有股子難以言表的威嚴,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來。
“本妃今天不想說別的,若提出男女平等這一類的話,你們一定覺得我瘋了,女子人就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女人就該相夫教子,賢良淑德,丈夫娶了妾,還得客客氣氣的供著,捧著,跟她們和平共處,容不得半點嫉妒,否則就是犯了七出之條,等到她老了,容顏不在了,男人更可以肆無忌憚的納一堆妾室回來,在他們的口中這些都是天經地義之事,但是……”